恪兒說得對,阿淵你就是看得多、想得也多,所以你放不下,你無法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你勢必會參與進去,盡你所有的能力。
哀家不會勸你放下,只是想跟你說,既然看了、想了,就繼續看、繼續想,惦在心裡一輩子!
你下決心了嗎?”
蔣慕淵重重點頭:“下了。”
“不問問你父母媳婦兒?”太皇太后道。
“我得先自己想明白了,才能去說服他們,”蔣慕淵柔聲道,“我都沒有決心,又怎麼給他們信心?他們會懂的。”
太皇太后彎著眼笑了起來:“光有決心和信心還不夠,這擔子很重,路也崎嶇,旁人只能分擔,但真正抬頭挺胸的那個,得是你自己。
哀家會幫你,有一句話必須告訴你,阿淵,你要走得順暢,就不要讓你的雙手沾上一滴孫家人的血。
趁著哀家還活著,要走就走快一些。”
蔣慕淵嗓子一緊,不由哽咽。
他做這樣的決定很難,太皇太后又何嘗容易?
其實不管是誰,站在他們各自的位子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選擇都是賭上了所有,各有各的艱難。
“我不會讓您失望,”蔣慕淵一字一字地道,“我也不會讓自己失望。”
“哀家信你,”太皇太后含著淚,也含著笑,“再跟你說個事兒,先帝駕崩的訊息傳回來,哀家當時很難過,懷疑彼時留睿兒性命到底是對是錯,你知道你媳婦兒怎麼說的嗎?”
蔣慕淵便問:“她肯定說您沒有錯。”
“賣關子都不讓哀家賣了!”太皇太后睨了他一眼,笑道,“是啊,哀家當時沒有錯,現在要做的,哀家也不會覺得錯。
你也要一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為了什麼,那就往前看、往前走。
如果怕錯、怕後悔,就把事情做好了,做到你百年之時回顧一生,你可以問心無愧。
去吧,跟你母親好好說說,今兒都說明白了,明天開始,我們得加快腳步了。”
蔣慕淵應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