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故人,與陌生人相道,總是缺了些什麼,只有彼此相關,說也好聽也罷,才會讓人念念不忘。
目光落在眼前的顧雲錦身上,蔣慕淵暗暗舒了一口氣,那些過往,其實有些沉重,遠不及此刻月光。
他想順著顧雲錦的話往下說,講沉穩的孩子應當是個哥兒,可前世與現在不同,孩子的歲數也對不上,便也就不提了。
清了清嗓子,他笑著打趣道:“要我說,明兒好,後天也好,千萬別是現在。”
這要是趕巧發作了,不止整個四房,連長房那兒都忙碌起來,那他真是插翅也難飛了。
叫整條西林衚衕看一出熱鬧,他倒是厚臉皮不怕臊,但對顧雲錦畢竟不好。
要不然,他也不用每次都小心翼翼地來,又小心翼翼地走。
好在,這翻牆相會的日子,也就再熬三個月便到頭了。
顧雲錦噗嗤笑出了聲:“可別做那烏鴉嘴。”
蔣慕淵笑意更濃,沒有再講顧雲齊的兒子,而是講起了孫栩。
“剛滿的百日,人還是個小糰子,頭髮倒是不少,”蔣慕淵道,“哭聲也亮,底氣十足,以後是個習武的好苗子。”
說到哭聲亮,顧雲錦想到了那位套環小販的兒子,不由莞爾。
蔣慕淵又說了長命鎖的事兒:“我的已經送人了,以後生了兒子,只能向孫恪伸手了。”
兒子誰生,當然是她生了。
顧雲錦聞言,當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總不能說她不生吧……
那肯定不行的。
按說,她哪怕算不上伶牙俐齒,但也不是口拙之人,偏碰上蔣慕淵,有時候當真是說什麼都不合適,一句一個坑。
只這句話,蔣慕淵是就事論事,倒也沒有非要她也說個子醜寅卯來,說完後,見小姑娘瞪著眼睛看他,才品出幾分味道,不禁笑出了聲。
始作俑者笑了,顧雲錦也壓不住,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