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一怔。
蔣慕淵又道:“這幾處是馬繩磨的,這個位置是練了棍法,虎口和指尖,射術也沒有拉下。”
他的手已經重新收到了顧雲錦的手上,隨著話語,一處一處說與她聽。
顧雲錦清楚一年來,她的一雙手的變化,這些是她努力練功的成果,她不覺得不好,只是突然聽蔣慕淵講起來,才意識到變化頗多。
“長繭子了,以後也不可能柔若無骨。”顧雲錦道。
“嫩肉不經磨,”蔣慕淵道,“這樣挺好,你日復一日地練功,若手上還嫩滑,要多受好些罪的。”
練功雖苦,但顧雲錦堅持,蔣慕淵自不會阻攔她。
習武雖無捷徑,但相對平坦的路子還是有的。
他比顧雲錦有經驗。
蔣慕淵抬起兩人牽著的那雙手,把顧雲錦的手心攤在眼前,認真看了兩眼,問道:“這個位子不該起繭的,前回似是還沒有,這幾個月裡冒出來的……
雲錦,你是不是從棍換作槍了?”
顧雲錦頷首:“換了一個月了。”
“怕槍頭傷著你自個兒,不自禁的,握槍的手勢、力道、角度都有些變化了,這才會讓這裡磨起來,”蔣慕淵細細與她講解,“你莫要太過謹慎,改明兒再問問你哥哥,讓他們給你指點一番。”
顧雲錦眨了眨眼睛。
她練習時根本沒有意識到的防備和謹慎,在她的手上提現了出來。
這也不怪哥哥們,剛換上手,她動作不比用棍自然,他們只當她小心,等她適應了就會好,也不至於像蔣慕淵似的,來盯著她的掌心瞧。
不曾想,她一個月間不知不覺的,動作就一點點偏了、定型了。
“講究真多,”顧雲錦感概,“你若不指出來,我怕是長年累月都發現不了。”
蔣慕淵繼續看她的手,中指第二關節上有些印子,瞧著不似拉弓留下的,他不由思索。
顧雲錦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眼,解釋道:“是頂針。”
做女紅時,總少不了戴頂針,免得磨手,也能省勁兒。
蔣慕淵很快明白過來,眼底笑意越發濃了:“繡了多少了?”
顧雲錦挑眉:“總歸是能繡完的。”
他們兩人在這兒眉來眼去,雖還稱不上緊挨著,但也讓念夏沒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