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
“別動,扎頭髮。”
容真身子驀然僵住。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回眸一看,只見上身赤裸胸膛的歐陽戎,手掌上有一根鴛鴦翡翠簪子,不知何時取出來的,正準備給她挽發。
反轉……或者說幸福,似乎來的太突然,容真小臉怔怔。
歐陽戎見她沒再掙扎,騰出手來,挽起她烏黑如緞的長髮。
他低聲道來:
“你不是低賤的女子,你把一個女子所能及的事情都做了,包括你的廉恥,和世人可能認為的淫蕩。”
容真一張小臉瞬間漲的通紅,如同小姑娘一般訥聲問:
“你不是推開本宮嗎,你不是要走嗎。”
歐陽戎不去看她仰起的嬌豔小臉,認真盯著幽綠的簪子:
“我是男人,還沒超脫為無視本能的聖賢,但我歐陽良翰,何德何能,敢直接領受老天給予的這種恩賜。
“你是一朵花,可我不是花匠,我是一個誤入花園的外鄉人,還要慢慢砸爛這座供養出你的花園。
“你心中最想要的是一位蝴蝶般的君子,成日環繞著你翩翩飛舞,成為花園的點綴與養料,我不能因為你沒有意識到而裝作不知道,接受你,就是預設接受了這份同化。”
歐陽戎垂下眼眸,認真無比的說:
“我自認為是一個冷靜理性、果敢無畏的讀書人,但這些日子,我不得不承認,你給我上了一課,我也會不冷靜不理性,不果敢不無畏,也會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你做的這些,是對‘良翰君子’的認可,謝謝你能如此審視我。”
容真忍不住道:“你、你說人話!不要講大道理。”
歐陽戎沉默了下,為她繼續扎頭髮,垂目道:
“我非君子,你防下我。”
容真驀然轉身,同時中斷了他的綰髮之舉,青絲重新散亂下來,撓的歐陽戎胸口有些癢癢。
她上前一步,紅眼哽咽:
“本宮不管你是不是君子,可一個不能直視本能的男人算什麼男人,有本事你抱啊,去直面本能,推開算什麼好漢。”
歐陽戎手中空拿簪子,一字一句道:
“若剛剛在下裝傻順勢抱了郡主,就是對郡主最大的輕視,那般熱血上頭的犯錯,才是真正輕賤了郡主。”
容真青絲披肩,裹著裡衫,聽歐陽戎說完,小臉依舊有些出神的看著他。
那一刻的推開,大多數女子都會覺得是厭棄拒絕,更何況是自尊心強的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