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戎答應。
容真問:“你回頭看什麼呢?”
“俞老先生平日都是住在這裡嗎?”
“對。”
“怎麼看見他在削竹子做木工?”
“前段時間陛下手詔傳來後,老前輩就如此了,埋頭開始做一把琴,說是什麼一弦琴,是小時候那木匠父親送他的。”
“難怪吃飯有點心不在焉的,人老都容易回憶。對了,陛下手詔?說什麼的?”
容真瞥了眼歐陽戎,又正視前方,繼續前進。
沒有細講,她只是提醒一句:
“那段琴曲精髓你盡力教即可,大佛落地前沒有教會也無大礙,無需強求,你記住沒?”
“好。”歐陽戎好奇問:“怎麼不急了?”
容真眯眼:“老前輩還在。”
歐陽戎想了想,玩笑加試探說:“有他託底是吧。”
容真輕聲:“沒辦法,得確保萬無一失。”
歐陽戎點頭:
“難怪剛剛見到老先生,他那眼神瞧著哀怨,記得你提過,原本教完琴,過完潯陽樓的琵琶會,就讓老先生衣錦還鄉的,合著現在也是臨時加班啊。”
容真輕聲:
“加班?什麼意思,延期幹活嗎,不過也沒幾日了,再熬熬就過去了。”
說到這兒,她轉過頭,眸光落在歐陽戎臉上,容真出神的望了會兒,又重複:
“再熬熬。”
這句應該是對歐陽戎說的。
歐陽戎不迴避,直接問:“什麼熬熬?”又笑說:“該不會指你要送的那禮物吧?”
容真搖頭:
“不是這個。不光說你,是我們一起,再熬熬,看看大佛落地前,她們到底敢不敢來,來就是死,不來也是死。”
歐陽戎保持笑容。
……
連續三日下午,歐陽戎與容真準時在她院中聚首學琴。
對於那首琴曲,二人愈發熟練,甚至還隱約有點琴瑟和絃的氛圍。
無怪乎有“高山流水”之說,這種樂曲藝術,男女二人若是投入且精通,確實會給人一種默契和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