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西南前線,匡復軍的情況有些不容樂觀。那秦競溱確實厲害,不愧是大周名將,三朝老臣。”
“難怪那麼急。”雪中燭面無表情,冷哼。
魚念淵眯眸:“急點好,有求於咱們。”
雪中燭回頭,看了眼黑暗中夜涼裹裘的二師妹身影:
“你覺得,西南匡復軍勝算如何?”
魚念淵緊了緊身上的寬大貂裘,仰頭望月,啟唇道:
“表面局勢,壓制住匡復軍勢頭的,是秦競溱的指揮老辣,用兵如神,可真正內裡,最關鍵的……其實是穩居大後方,在江州的潯陽王府。
“匡復軍一開始打著的旗號,就是曾經廢帝、現今潯陽王離閒,結果與周廷交鋒到了現在,遲遲沒有爭取到潯陽王府。”
她停頓了下,語氣幽幽道:
“不說倒向匡復軍,哪怕是反叛前夕讓潯陽王早早意外身隕,也比現在他還活蹦亂跳,做什麼江南安撫使,成為周廷一杆打臉匡復軍的大旗要好。
“匡復軍的大義是匡復離乾,這個大義比李正炎此前在西南攻城略地、一路高歌的勝利還要重要。
“殺人不如誅心,現在潯陽王府反而成了女帝衛昭誅心匡復軍的趁手兵器,嚴重分流走了原本能助力匡復軍的天下保乾勢力,還讓全天下不少地方厭衛反周的豪傑們都觀望起來。
“此招,必然是令李正炎的匡復軍如鯁在喉,也是今日形勢不妙的真正緣由。
“按道理,對於匡復軍而言,短期的失利是一點也不怕的,秦競溱再厲害又如何,只要大義在,西南又天高皇帝遠,李正炎可以輸很多次,但周廷腐朽僵硬,他秦競溱與朝廷大軍卻輸不起幾次。
“衛昭嚴酷暴虐、殘害忠良,但不可否認,玩弄權術,帝王心術這塊,遠勝近幾代的離氏男兒。
“聽說最近大周朝廷對江州潯陽王府的封賞極多,對於潯陽王一系的官員大力提拔,說不得,衛昭還暗示許諾了潯陽王離閒,重新入京的機會,令其賣力效忠。”
雪中燭皺眉,冷言冷語:
“對於潯陽王府,李正炎那邊也不是沒有爭取過,聽聞當初起義之際,就派過說客謀士去勸反。
“李正炎、魏少奇他們更是逗留過一陣潯陽城,皆無功而返,看他們來信上說,其中是有一個叫歐陽良翰的江州官員,為性情怯弱的潯陽王出謀劃策,屢壞大事。”
“歐陽良翰?”
魚念淵輕聲念出。
雪中燭頷首:
“就是他,眼下那個出謀劃策、協助監察院女官等朝廷鷹犬在江南全境通緝咱們的狗官,聽說以前還是個聞名天下的正人君子。”
魚念淵輕輕頷首:
“偽君子嗎……此子現在應該是江州主官,大佛一事也有他參與……就算不在意他與李正炎他們恩怨糾葛,咱們接下來也需要關注下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