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的九十九個老怪物，以修行功德為主，平日裡向來一切從簡。
即便是一年一度的筵席，也是再簡單不過的民間團圓飯。
但因了有大草這個小萌娃在，大家還是很用心地準備新鮮的羊奶。
蘇大草拉著黃藥師去採了一大捧野花，用粉色的綢緞帶子紮好。
小心翼翼打聽道：“師父，你有喜歡的人嗎？”
黃藥師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一個小奶娃會問的話嗎？
他低頭看了看手裡黃的白的粉的花，眼裡出現一絲悵惘。
“沒有。”
他們這九十九個老怪物，在這終南山已經活了很久很久。
千百年來，終南山都不曾有任何變化。
他們每天的生活也都是日光之下無新事。
若不是這次終南山要應劫，他們的小徒弟也不會下山去找蘇大草。
蘇大草輕聲道：“師父們都在山上，成日修行，應該會很孤獨吧。”
她話音剛落，一陣風吹過，漫天的白色蒲公英在空中飄散。
此情此景，黃藥師個大男人瞅著，都莫名覺得傷感。
蘇大草一直觀察著周圍呢，一眼看到紅姑正在採蘑菇。
她今日穿著一襲紅色紗裙，雪白的面容被襯托得越發皎潔，身後竟然還跟著兩隻雪白的玉兔。
“師父，你看……”
蘇大草輕聲喊道。
黃藥師順著蘇大草的目光看去。
紅姑正彎腰把長桿菌菇往籃子裡放，雪白的玉兔挨著她腳畔，她雙手捧起來。
被雪地折射的月光打在她臉上，美呆了。
黃藥師心神竟然一恍惚。
蘇大草語調壓低，帶著一絲蠱惑氣息。
“師父，寂寥無邊的歲月裡，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也能紅袖添香嗎？”
這話從一個半大的孩子嘴裡說出來，屬實瘮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