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我失憶了,你自是可以隨便怎麼說,反正我也沒法驗證你的話是真是假。”
諷刺的言語間,封少傾已經邁開長腿一步步走到了溫染面前。
俯身,兩隻有力的長臂架在溫染的輪椅兩側,將她整個籠罩在他高大身軀投下的暗影中。
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冷酷與危險的氣息,溫染不安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張噙著冷笑的臉,她只覺得難過:
“少傾,我知道你失憶了你自己心裡也一定不好受,但是不管你記得多少忘了多少,我都永遠不會騙你,全世界,任何人欺騙你,我都不會!”
溫染通紅的眼眶裡再次溢滿了心痛的淚水,後面的那句話更是無比的堅定。
其實最讓她難過的真的不是他記不起她的好了,而是他失憶本身這件事,她能夠感受到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畢竟,他一直都是一個自尊心那麼強的人。
所以此刻她希望能夠給他受到創傷的自尊心一份安撫,讓他知道,就算他失憶了,她仍然願意堅定的陪在他身邊,哪怕他這一輩子都記不起她曾經的好和他曾有多麼愛他,都無所謂了,只要她沒有失憶,她便願意堅定不移的陪著他。
“呵!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永遠都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吧,尤其是你害死聰聰的事,你應該做夢都想我能徹底的忘掉吧?那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做封太太了,是吧?嗯?”
封少傾忽而用力捏起溫染的下巴,再次提及已經逝去了六年多的那個孩子,唯有這件事,是他殘存的記憶中記得最清楚的。
而溫染被迫與他對視的這一刻,從他眼中看到了對她人性的質疑,讓她只覺得更無力,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回到了他們結婚最初的那兩年,那時候他就是這樣,每一天都把那個孩子的死掛在嘴邊指責她。
如今再次面對他對那件事的不依不饒,溫染只覺得更悲哀和淒涼,好像過往這幾年來他們分分合合經歷過的所有坎坷波折,都只是一場夢,夢醒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怎麼不說話?是慚愧的無言以對了麼?還是你預設了,當年你就是故意把聰聰引到湖邊去然後丟下他一個人走開的,而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若初失去孩子痛不欲生在榕城待不下去而離開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溫染忽而揚起聲音否認,然後極其失望的看著眼前人:
“少傾,就算你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也不可以這樣汙衊我,你不可以把我想得那麼不堪你知道麼?因為我才是你的妻子!”
溫染悲傷的提醒他,她不想去怪他把她想得那樣不堪,雖然她也猜想到他可能他就是聽信了某個人不懷好意的挑唆,但他的質疑還是讓她感到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