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和他搞在一塊兒了?”人一走,時殤便開始質問。
“出了點事兒,我的車半路被人炸了,君凌好心送我回來。”安璃說。
時殤深深的看著她,手指收緊,又道:“他是天啟嗎?”
安璃臉上的表情淡了幾分,她道:“這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時殤幾乎是咄咄逼人的了。
“什麼都不重要。”安璃說。
一句話,時殤所有的話全部哽在了喉嚨裡。是啊,不重要,他以為她對人類那麼冷漠,好像很拎得清的樣子就是忠於喪屍了?她對人類沒有歸屬感,對喪屍就有了?不,並不是,她其實是什麼都不在乎,兩個文明的碰撞,對她來說……不重要。
但……雖然努力想把自己的不滿往這個大的方向上扯,時殤卻欺騙不了自己,他其實就是單純的不爽,無關身份,僅僅只是君凌的出現,就讓他神仙泥淖。
“你怎麼感覺興致不高啊?我給你帶了你喜歡的烤雞腿。”
“不吃。”時殤撇開了她的手,臉色陰沉的離開了,留下安璃站在後面十分愕然。
怎麼回事?平時最愛吃的人今天拒絕了她的烤雞腿?
……
慢慢的,時殤發現,安璃往人類的城池裡跑的次數越來越多,停留的次數越來越長。
甚至有時候,一連幾個月都不回來。
時殤偏安一隅,看不見的時候便催眠自己,假裝猜不到對方出門去幹什麼。
但這種催眠只有在安璃在的時候尚能矇蔽自身,那人一出現,這種催眠就變成了一種壓抑,撓心撓肺,彷彿無數的小蟲子在身體裡爬。
終於爆發了爭吵。
安璃很疲憊,“你究竟怎麼了啊?我哪裡得罪你了?你這段時間以來老給我擺臉色。”
時殤如夢驚醒,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可笑,又多麼的無理取鬧。
他有什麼立場對她發火,有什麼立場在盛怒之下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譴責之語呢?他們說到底是同伴關係,也只是同伴……
時殤張了張嘴,某一瞬間想說的話都到了嘴邊了,但看著安璃那雙毫無雜質的雙眼,他嘴唇張合了兩下,最終卻將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
他能怎麼說呢?他怎麼能說呢?不說尚能保持現狀,說了……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他一個人太久了……也早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習慣了身邊永遠有安璃在,一點兒也不想回到從前去。
便是有一點風險,他都不願意去冒。
可是,心裡的不甘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幾乎要吞噬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