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安璃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轉身,偏著頭看著杜涔,臉上的表情十分的複雜,並沒有因為他說保密就變得安心,反而是那種諷刺中帶著幾分厭惡,她反問道:“不高興?她憑什麼不高興,你們有什麼立場不高興?”
“我知道,你是因為以前的事情,一直心裡都不舒服。”杜涔安撫道:“但是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兩年了,你該放下了,安璃。”
“你說什麼?”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人要向前看,你們不是朋友嗎?就算雅芸犯了一些錯,這麼久了,她也都改正了。”
杜涔眼裡帶著柔情,他細心的開導著安璃,然而這番話卻並不能安撫下她,反而直接激起了她的怒氣,“讓它過去?你說的輕鬆,憑什麼?那我這兩年來受的這些,就平白受了是嗎?”
“我就天生命賤嗎?”
她就活該被毀容,被搶男朋友嗎?
她就活該被關在精神病院兩年,每天被那個噁心的護工扎針灌藥,時時刻刻忍受那種隨時可能被侵犯的恐懼嗎?
她這兩年來,吃了多少苦,經歷了多少委屈和痛苦,杜涔卻輕飄飄的一句“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就掩蓋了過去。
憑什麼呢?
安璃看著他,眼底的光一寸寸寂滅下去。
她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真真切切的意識到,這個人,這個曾經讓她覺得英俊,覺得可靠,覺得溫柔的男生,早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男朋友了。
不,也許一開始就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會站在她這邊的人,不過是她心裡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已。
以前,她一直以為杜涔雖然表面上不苟言笑,但實際上卻是溫柔的。
可如今細細想來,都是她的錯覺罷了。
他的溫柔,不是對她一個人的溫柔,只是站在道德制高點,對任何事情的溫柔而已。
就比如之前在營地,他明明已經是林雅芸的男朋友,可他照樣能因為心裡的直覺,而對她多方照顧。
就比如現在,他明知道這兩年間她被關在精神病院,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可他照樣能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話來。
安璃閉了閉眼,感覺心裡有一絲抽筋拉骨的疼。
愛情算什麼呢?連她最親近的,與她相伴十幾年的發小都能輕易地捨棄她,一段不過相戀兩年的愛情又算的了什麼呢?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心裡卻一直可恥的抱有希望。
如今杜涔的話,幾乎是一盆冷水給她澆了個透心涼。
她明白,有些東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到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