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落下了踮者的腳,卻沒鬆開揪著的人的手,只把前一秒還在糾纏不休的唇挪遠了些,預先出聲警告:“叫你的人都撤出去,如果,不想嚐嚐那世間已婚男子都要經歷過的睡沙……地板的滋味,便別再有任何動作。”
明知“動之以情”不可取,鳳惜緣決定“曉之以理”:“夫人,”他說著話,食指輕輕摩挲上了夜聆依微紅的唇,似乎是確定此時這點小親暱不會被推拒,“就在剛才,你傷重從空中墜落。”
“傷重”一說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但確實,夜聆依胸口往下,皮下處處不缺爆裂的毛細血管,不是太嚴重的傷,但也不可以放任不管甚至再提刀上“戰場”。
可夜聆依自己不覺得這有什麼,她撥開他手指握在掌心,整個人都湊上去,安撫似的蹭了蹭他抿成一條細線的薄唇,道:“見到你也就不累不疼了,或者說,是有你在,很多事情都可以不懼不拘,我不用再多餘給自己留後路。”
這種一言不合就令情騷話滿天飛的操作,還能是跟誰學的?
鳳惜緣被這種熟悉至極的套路一下噎的說不出話來。
於是夜聆依趁機進攻:“我被困住的那會兒,一直借的是蠱王的力量,那對它是消耗,現在的話……南疆的各色蠱蟲,正可以作為它的進補,於我也有益。”
蠱王如何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所以旁人何能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鳳惜緣便不從這一點上做徒勞的努力,他直接問:“那夫人你呢?”
雖然問了未必答,但對方若是不問,再重要的資訊也可以藏著不露……他自己家夫人這點微小成下意識行為的“心思”,鳳惜緣怎麼會不知道。
然而夜聆依想也不想的回:“嗯?我不是說,有你……”
鳳惜緣這回沒慫,忍不下去似的猛地向前邁了一步,同時夜聆依穩的山巒一般釘死在原地,兩人就此互相撞了個滿懷,男人那隻手就得償所願的搭到了那條腰上。
夜聆依卡了一下,頓了頓,微微仰頭。鳳惜緣雖是視線向下看得見的那個,卻一臉崩住的嚴肅,寸步不讓。
如此僵在一處好一會兒,還是心虛的人最先“一退千里”。夜聆依輕輕嘆了口氣,委屈自己再次踮腳,湊到他耳邊:“我確實有大傷也有消耗,但於我接下來做的事,並不很要緊。不過,你若實在不放心,有個法子……”
這句耳語越來越輕,及至最後這句,早就不是鳳惜緣之外的人所能聽到的了。
他應該也絕不希望有第三者聽到這麼一句——世間最美同時也是最剛的情話,莫過於“你是我的‘壯yang藥’”。
這南疆的糟糕透頂的荒野之中,夜色幽寂,本該看不到多少多餘的顏色,尤其在“不應該”的位置。可有些人自己心裡不純,耳根脖根處……大約是“紅塵”二字的深層意味捎帶著表面上的那個“紅”自行搶佔了這好位置吧!又能給人些視覺以外的衝擊,勾得離此妙處最近的夜聆依,再也忍不下去,雙臂一搭,吻了上去。
而後,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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