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其實在第一眼就認出了宋膾翟,但是,正如安德烈所猜想的那樣,因為她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撲上去抱著他大哭一場。只是見他安然無恙,這幾日的擔憂終於落地,心中熱血澎湃,激動得幾乎不能自已,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發洩在安德烈身上。
安德烈與明朗走向湖邊梳洗,安德烈十分惱怒地道:“我們算一算,你首先是踢了我一腳,然後甩了一個耳光,這該怎麼算?”
“要不,你踢我一腳再打回我一個耳光?”明朗淡淡地道。
安德烈氣結,“你明知道我不敢!”
“你為什麼不敢?”明朗反問。
“因為,”安德烈氣勢弱了一重,“我是你的手下!”
“身為人家的手下,打幾下要算得這麼清楚嗎?”
“可也不能白白捱打!”
“那你想要什麼?”明朗伸手潑水,然後把水捧在手心,洗了一下臉。
安德烈嘀咕地道:“起碼,年底分紅也得雙份啊,資本家不是都愛用錢來收買人的嗎?”
“你錯了,”明朗面無表情地道:“資本家都是很吝嗇的,只有壓榨工人的勞動力,是絕對不會多付出一點的,如果你想要錢,我個人建議你出去賣,看你身板,如果賣力點,一天趕四十八場,應該能賺不少的!”
安德烈粗起脖子,“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明朗哼了一聲,“你想多了,我沒有把你當人看!”說罷,施施然地走了回去。
張巧曉與宋膾翟在帳篷前張望著,經歷了幾日的逃亡,兩人都已經如同驚弓之鳥。張巧曉看著宋膾翟道:“如果被你攤上這麼一個老婆,你樂意嗎?”
宋膾翟想起剛才安德烈受的一記耳光,下意識地搖搖頭,“不,我寧可打光棍!”
這句話,剛好落在往後走的明朗耳中,她豎起眉毛,不,眉毛已經被剃掉,她的眉毛是畫上去的,好吧,她抖動了一下鼻樑上的黑痣,厲聲道:“活該你娶不到老婆,你最好一輩子打光棍!”
張巧曉到底是小姐心性,聽到明朗的話,也忘記了剛才的教訓,反駁道:“你怎知道他會打光棍?我就樂意嫁給他!”
話一出口,她臉色有些紅了,不,她不樂意,她要嫁的人是甄陽。
明朗盯著她,對張巧曉橫看豎看都不滿意,哼了一聲,“你?我是男人絕不娶你!”
“你憑什麼這樣說?”張巧曉被激怒了,漲紅著臉道。
明朗叉著腰,用流利的中文尖酸刻薄地道:“你雞胸鴨背眉尖額窄沒有貴格小眼睛鼻樑扁嘴巴寬,一看就是吃窮郎的面相,娶你?還不如娶頭豬回家!”媽蛋的,竟然敢說她是死胖子,看她懷孕的時候是不是胖子,她祖宗十八代都是胖子。
張巧曉愣住了,沒有想到這個金髮女人竟然會說這麼流利的中國罵人的話,她身為中國人,竟然連半句都反駁不了,只能是氣急敗壞地道:“你胡說,你這個死胖子!”
宋膾翟有些驚慌地看著明朗的臉從白變青再變紫,在明朗出手之前,他猛地站起來,橫在張巧曉面前,道:“不,她胡說,你不是胖子,我是醫生,懷孕胖呢是正常的,正常的!”
明朗一把拉住他的衣襟,怒道:“你說,你願不願意娶我這個死胖子?”
宋膾翟猛地搖頭,觸及明朗要殺人的眸光,他又猛地點頭,“願意,願意,樂意之極!”人在屋簷下啊,自己死了就算了,如果連累了張巧曉,他可是良心不安的。
明朗的眸子裡風暴來臨,她眯起眼睛,“你點頭?是說我真的是死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