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去了越南。這個是他自己想去的地方,夜晚走在越南的街頭,手裡捧著一杯越南的g7咖啡,夜風習習,只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
身後傳來一陣騷亂,甄陽回頭,只見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人群漸漸圍觀過來,他微笑,正想轉身而去,驚鴻一瞥之間,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當他正欲細看,那身影卻倏然消失了。是幻覺?還是她一直就在自己身邊不曾遠離?
甄陽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並未聽到身後有一道潑辣的女嗓音操著越南話罵人,“哎呀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啊?你鑽我裙底幹什麼啊?你是不是變態啊?”
明朗狼狽地從她裙底鑽出來,貓著腰賠著笑臉,“找東西,找東西……”然後,起身一溜煙地跑了。
身後的女高音依舊響起,明朗卻已經逃之夭夭。
甄陽離開了越南,結束了這一趟度蜜月之旅。
他特意命人制造了一張花梨木桌子用來擺放明朗的畫像,每日,在她的畫像前放一株百合花。
明朗,也回了美國。她沒有再接受任何的治療,每日只享受生活,享受美食,她現在的胃口比之前好很多了,而且動不動就困,看來,所有的心事都已經消除之後,她的生命再沒有遺憾了。是啊,還有什麼遺憾?她有朋友,宋膾翟,有母親,有外公,還有一個愛過她的人,這位愛她的人,也給了她一個她缺席的婚禮,那她還有什麼所求的?與其進醫院苟且偷生,受盡痛苦,倒不如靜靜地享受最後的時光。
唐子竣卻沒有放棄,不斷地在尋找名醫,但是,都勸說不動她去治療。
轉眼間,便是農曆新年,美國不過農曆年,所以,大街並無喜氣洋洋的氣氛。大年初一,明朗被暈倒便送進醫院。
當她醒來的時候,唐子竣坐在她床前,用擔憂的眸光看著她。
“哭喪著臉做什麼?要來的始終要來!”明朗坐起身,臉色有些蒼白地安慰他。
唐子竣沉默了一會,道:“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聽哪個?”
“依舊先說壞訊息吧!”明朗哂笑,壞訊息不外乎是她病情惡化了。至於好訊息,也不外乎是找到什麼專家之類的,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希望之後的失望,子竣之前沒少折騰,押著她幾乎把美國的所有大醫院都跑遍了。
“壞訊息是你的腦瘤有惡化的跡象,具體情況,要開腦抽取細胞做切片化驗!”唐子竣沉重地道。
明朗聳聳肩,“嗯,好訊息呢?”
唐子竣靜靜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懷孕了!”
明朗撲哧一聲笑出來,“子竣,你說笑話嗎?”怎麼可能?她懷孕她怎麼會不知道?而且,她只跟甄陽有過那麼幾次,怎麼會這麼巧就中了呢?
“醫生說了,建議你把孩子打掉!”唐子竣痛苦地道,並不跟她解釋笑話不笑話的問題。這個孩子,會耗費她的生命,會讓她的病情加速惡化,或許,不知道什麼時候,當他一朝醒來的時候,就要面對她的屍體,只這麼想著,他就覺得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