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陽道:“目測開車的人是胡喜喜!”言辭間,頗有責怪之意,如果真是這樣,她們明明可以逃脫,但是她選擇了甩開警察,甚至還逃到百花山上,把他嚇得夠嗆的。
陳天雲無言以對,確實,他內子是惹禍精,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他咬牙切齒地道:“放心,她的屁股會稀巴爛的!”
甄陽這才滿意地點頭,活像胡喜喜帶壞了他們家單純的明朗似的。要是他知道明朗才是始作俑者,估計他會吐一公升的血。
甄陽回到樓下,從大堂入口一直到電梯口,再到家門口的通道,一路都有泥濘的腳印。
他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受,但是,不管如何,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移開了。
開啟門,只見原本潔淨的地板已經變得骯髒不堪,處處佈滿泥跡,茶几上泡麵的碗有三隻,水杯打爛了一隻,沒有人清掃,地上全是碎片。
而沙發上,躺著一個渾身汙泥的女人,頭髮衣裳除了泥土的痕跡還有草碎,褲管上沾滿蒼耳子,此人已經呼呼大睡,顯然累垮了。
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毫無美感的睡顏,伸手撩開黏在臉上的髮絲,蒼白,憔悴,疲憊,因為缺水,嘴唇都脫皮了。他搖搖頭,這個女人,就是叫人不省心。
他去洗澡間取出一條熱毛巾,輕輕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汙跡,再翻開她的手,她的指甲裡全部都是泥巴,手掌心有擦傷的痕跡,血已經幹了,手掌的紋路里全是血水和泥水交融的紅黃色。
他脫掉她的鞋子,把褲管輕輕挽起,膝蓋上,腿肚子上佈滿擦傷,雖然傷口不深,但是密密麻麻的叫人看了觸目驚心。
他端來一盤熱水,為她清洗了傷口,再取消毒藥水細細塗抹,看著消毒藥水在她面板上吱吱地冒著白泡,她卻絲毫反應都沒有,可見她真是累壞了。
其實明朗在他進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只是一則真的很累,二則,還沒想到怎跟他說這一次的“綁架案”,所以乾脆裝睡。
本以為他會不管她,繼續由著她睡,可沒想到他竟然為她擦臉洗傷口,瞬間,心底騰起一絲溫暖,捨不得睜開眼睛,繼續享受他這種無聲的溫柔。
甄陽清洗完她的傷口,便開始收拾房子,掃地拖地,把垃圾丟出去之後才回來洗澡,這兩天,他壓根沒有合過眼,之前在尋找明朗的時候,他絲毫不覺得疲憊,如今見到她平安歸來,他一顆心落地,才覺得筋疲力盡。洗完澡,給張子菁發了資訊報平安之後,他倒頭就睡。
明朗睡到傍晚才起床洗澡,洗完澡出來,手機收到胡喜喜的資訊,她在兩個男人面前,已經一力承擔,車是她開的,人是她帶著逃的。當然,對警方方面,她們早已經對好了口供。只要兩個受害人一口咬定她們就是被綁架的,並且沒有見到綁匪的模樣,那麼,那幾個綁匪便不會落網,她們的事情就不會露陷。否則,讓外界知道這一次出動軍方警方的行動是她們策劃的一場鬧劇,只怕兩人都會被千夫所指,如今網路的力量,叫人聞風喪膽!
她把資訊刪除,喝了一大杯水,然後開啟自己的皮箱,取出一雙手套戴在手上,這雙手套是特殊材料製造,帶上去之後,和手腕的面板形成一色,絲毫沒有誤差,即便拿著放大鏡仔細瞧,也瞧不出端倪來。
剛帶上手套,門鈴便響了起來。
明朗開啟門,門口站著幾名警察,為首的那人出示證件,道:“明朗小姐是嗎?我是新市公安局局長李哲文,現在就你被綁架的案子需要你配合筆錄!”
“請進!”明朗側身閃開!
甄陽聽到門鈴也起床了,他起身走出來,走到明朗身邊坐下,道:“是陳天雲告訴你她們平安回來的?”
李哲文抬頭瞧著他,“你們真夠朋友,真是好市民,受害人回來了也不通知警方一聲!”言辭間,頗有責怪的意思。
甄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以為陳天雲會說!”
“陳天雲也是這樣以為的!”李哲文蹙眉,“結果你們誰都沒有說,直到有警員去陳家那邊問資料才發現胡喜喜已經平安回來!”
甄陽咧齒一笑,“她們回來就好了,其他小事不必計較!”
“在你們看來,出動軍警聯合搜尋的行動是小事?”李哲文微微不悅,他其實已經從胡喜喜那邊窺探到一些內情,但是胡喜喜那廝忒狡猾,一口咬定她是被綁架了,並且沒有見到綁匪的樣子,胡喜喜是個成了精的女人,所以他把希望都放在明朗身上。相信就算胡喜喜怎樣跟明朗對口供,明朗沒有胡喜喜這份世故和精明,很容易被他識穿。
明朗穿著一條棉質的半身裙,上身搭配一件麻料t恤,頭剛洗過,沒有吹乾,發尖溼潤。她坐在沙發上,身子微微往甄陽身邊靠,眼神有些惘然,整副模樣,彷彿還沒從那場綁架案裡走出來,一舉一動都帶著小心翼翼和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