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只見一道影子投了下來,抬頭一看,愕然道:“姐夫?”
明朗從阿公懷裡起來,拉著阿公,“我們去找醫生!”、她沒有看甄陽,臉上有各種複雜的神情。
阿公還有些不相信是蓁蓁回來了,他使勁地看著明朗的臉,又使勁地揉揉眼睛,喃喃地道:“是我的姐兒嗎?”
屁股在一旁鬱悶地道:“阿公,大概是她呢!”他有些怨恨地看著明朗,她都回來這麼久了,為什麼不找阿公?害阿公一直心心念唸的都是她。
阿公露出夢幻般的笑容,彷彿這才相信了,緊緊地拉著明朗的手,笑不攏嘴,眼淚卻還是不斷地掉下來,“哦,哦,是我的姐兒回來了!”
甄陽上前想喊明朗,明朗抬頭看他,如今,甄陽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了,結婚不結婚也不重要了,她已經找到她想要找的人,她的心終於可以落定了。
“甄陽,我們回去再談!”明朗扶著阿公,靜靜地對甄陽道。
甄陽嗯了一聲,細碎的陽光從高大的梧桐樹枝葉間隙中透下來,照在他俊美堅毅的臉上,有幾分叫人心動的陽光氣息,“要我幫忙嗎?”
明朗笑了,笑得像個幸福的小姑娘,“不,不需要了!”
屁股蹬地跳起來,“需要,怎麼不需要?”他瞪著明朗,阿公現在可是有病的,要用人家的錢和人脈。
明朗卻仿若看不到屁股的怒氣,只扶著阿公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阿公沒有看腳下的路,只是拖著明朗的手,一直微笑著看著明朗,任由明朗拖他去哪裡就去哪裡。
屁股跺跺腳,只得急忙跟上去。
甄陽若有所思地看著明朗的背影,她之前說僱私家偵探要找一個人的,莫非就是那老人家?
明朗讓屁股扶著阿公在宋膾翟診室門口的椅子上坐著,然後她找全哥兒拿阿公的片子。
宋膾翟剛做完手術出來,並沒有坐診,見明朗進來,有些詫異,“來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
明朗坐在他面前,把片子遞給他,“你幫我看看!”
宋膾翟狐疑地取過片子,問道:“誰的?”
明朗像個聆聽老師垂詢的學生,乖巧地看著他,聽得他問,便道:“我阿公的,怎麼樣?”
宋膾翟眸光黯淡了一下,道:“是晚期肝癌,已經擴散了!”
明朗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那,做手術呢?能不能根治?換肝呢?把我的肝換給他行不行?”
宋膾翟握住她的手,緩聲道:“何必要他受這樣的痛苦?他時日不多了!”
明朗的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搖搖頭,固執地道:“不,你學醫不精,我找主任,我找專家找教授……”
“明朗!”宋膾翟輕輕地道:“真沒必要了!”
“不!”她搖搖頭,淚水落盡後的眼睛顯得尤其空洞,臉色蒼白得就跟醫院的牆壁一樣,“我不相信你!”她才剛找到他,怎會容許他就這樣走了?不,殺了她也做不到。
“明朗,”宋膾翟面容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有時候,我們無能為力的!”
“那是你無能!”明朗倏然抬頭,尖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