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到城內去擺個算命攤子呢?我蘇子瞻何許人也?豈是你能哄騙的?”蘇軾喝多了,也知道甘奇喝了不少,所以甘奇應該是腦子給喝壞了。
“一貫,一貫錢,成不成?我算你日後必有百日牢獄之苦,一貫錢,助你一生平安。”甘奇捋著鬍子,一派高人模樣。
“一錢也沒有,我蘇子瞻此番入京之前,就已發下宏願,再也不受你甘道堅的哄騙,上次之事,你害得我好苦……”蘇軾好像是真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只是他不想說,因為他回家發現,連妻子王氏都穿了他親手設計的內衣,王氏還在蘇軾面前說是京城裡的好東西,價值十幾貫錢,特意穿給蘇軾看的。
那一刻的蘇軾,抱著頭,很痛苦。他也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親手畫的,一張小臉,是憋得通紅。
好死不死,甘奇忽然開口:“子瞻兄,我已作法,解了你的牢獄之苦,錢就罷了,倒也不用你如何謝我,你便幫我再畫一些新東西,以往那些款式已經老舊了,得上一些新款了。”
蘇軾好像早就猜到了,抬頭說道:“道堅,我去坐牢,哪裡的牢獄,我願去坐,百日而已,我願意去牢獄裡待著。”
甘奇抬手指著蘇軾:“你這人啊,不可救藥。”
“我願意!近來我自己多讀佛法,參禪度厄。”蘇軾頭一揚。
“罷了罷了,你看今日之景如何?汴梁城附近的山,就我這甘家村最是漂亮,今日山下好宴,豈能不揮毫潑墨?”甘奇笑道。
“這話還算入耳,看我蘇子瞻揮毫潑墨。”蘇軾起身,著人備下筆墨紙硯。
“妥了!”甘奇點頭在笑。
此時王安石與甘奇舉杯示意,甘奇上前幾步,酒還未喝,忽然開口:“介甫兄可擅長丹青?”
“丹青之道?閒暇有過涉獵,但並不善此道。”王安石答道。
甘奇搖搖頭:“可惜了。”
“怎麼可惜了?”王安石一臉不解。
“沒什麼,就是有點可惜。”甘奇說著,忽然又聞到了一些酸臭的味道,覺得有些不對勁,左右看了看,感覺好像是王安石身上傳來的,甘奇便又問:“介甫兄你幾天沒有沐浴了?”
王安石尷尬一笑:“啊……這個,許是有大半個月了吧……近來公事繁忙,顧不得沐浴之事。”
甘奇又打量了王安石一下,不僅不洗澡,還不換衣服,衣服油乎乎的,立馬抬手一揮:“來人吶,給王司使安排浴池,帶他去好好沐個浴。呃……也換件衣服,這麼大個官,也不洗澡,也不換衣服,還怎麼見人。”
王安石一邊苦笑,一邊點頭:“沐浴多了,傷元氣!”
王安石很是不講個人衛生,歷史上是有明確的記載,還因為不洗澡不換衣服,有過許多故事。而且王安石是各個方面不拘小節,吃飯也毫無喜好,什麼都能吃,連皇帝給他釣魚的魚餌,他還以為是零食,也能把一盤魚餌給吃完了。
“胡說八道,介甫兄,不洗澡還能長壽不成?”
“這個……倒是沒聽說,只聽說沐浴傷元氣。”
“介甫兄自己發明的這句話吧,我告訴你一個道理,熱湯沐浴,是補元氣的。”甘奇忽悠著王安石。
“當真?”王安石問道。
“千真萬確。呃……胡夫子生前教導之語,多沐浴,補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