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雖停了,但夜裡異常寒冷,掛在閣樓邊角的紙燈晃的厲害,像是隨時會掉下來,裡面蠟燭的火苗也忽大忽小,不知什麼會時候熄滅。
“你確定要偷琥珀赤鐲?我們會不會被師孃打死呀。” 万俟離讓趴在房頂上,警惕的看下面。
度落之黑紗蒙面,手麻利的揭瓦,道:“你話真多,我娘許久沒戴那鐲子了,放著都積灰了,我拿走了她也不知道,想起鐲子時,估計也會怪自己粗心不知道丟哪去了。”
“你說你偷師孃的鐲子去送蘇傾清,別說她和你不熟了,就算熟也不會收的,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哪呢,天吶,哎喲!”
“哎你別拉我啊,哎喲!”
度落之一慌,從他剛揭出來的窟窿掉進屋裡,還順手拉了万俟離讓。
一日之計在於晨。夫子還沒到,估計因年邁,現在還被弟子攙著在路上,但學堂已七七八八的坐了些許弟子。
蘇傾清正在練字,度落之忽然出現坐在她桌旁。
“我給你看個東西。”度落之挑著眉頭笑。
蘇傾清繼續練字,沒理他。
度落之將頭放在桌子上,看著她,道:“我有東西給你看,你給點反應嘛。”
蘇傾清手一顫,在紙上劃一筆,原本一篇寫得工整美麗的詩詞就這麼毀了。她放下筆,目光也不曾落到度落之身上,冷漠道:“度師弟,學堂里人多,你擾誰都好,麻煩不要來擾我,昨日之事真是無心之舉,也望你不要多心。”
“可我偏偏多心了,記在心裡了。”度落之嬉皮笑臉道。
蘇傾清面色一寒,忽的抬手點在度落之胸口,後者眉頭一皺,輕哼一聲,表情有幾分痛苦。
“昨日我無意替你解圍,今日故意傷你,想來你心中對我存有的好感也蕩然無存了吧,不送。”
“你,你……”度落之彈起身,附在蘇傾清耳邊輕聲道,“這樣我更喜歡。”
無聊的對話在夫子進來的時刻結束了,度落之悻悻的回到桌前,壞笑著對万俟離讓道:“万俟,一會兒你幫我把蘇傾清的桌子弄壞吧。”
万俟離讓白他一眼:“你腦袋有包吧?”
“不行嗎?那我只能給我妹說,你睡覺磨牙打呼嚕,腳還特臭。”
“你胡說,我哪腳臭了?”
“和你睡的是我又不是我妹,你覺得她信我還是信你?”
万俟離讓離讓握住度落之的手,道:“哥,不說了,我一會兒就去廚房拿菜刀,別說弄壞桌子,剁成木渣都沒問題。”
“度落之,万俟離讓,你們倆安靜點,再說話就出去罰站。”夫子拿教鞭敲得度落之桌子啪啪響,“朽木不可雕也。”
度落之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待夫子從他身邊走過,又轉頭對万俟離讓道:“沒讓你這麼大張旗鼓,你用個馭木術把桌子弄成兩半沒什麼問題吧?”
“這樣啊?沒問題沒問題,你等著啊。”
万俟離讓雙手放在桌下捏訣,口中還唸唸有詞,幾絲微弱的綠光在他指尖閃爍。
“你行不行啊?怎麼沒反應?”
“你別催我,五行法術中我最差的就是馭木術,馬上好。”万俟離讓眉頭微皺,看上去有些吃力,綠光在他手上吞吐,幾息後,便聽到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