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得不說,矮人參考自己的體型製作魔像,其敦實低矮的外形設計還是發揮了強化作用。
金屬鑄造也足夠結實,至少魔像摔倒之後全身還是完整的。
可是,三百磅硝基炸藥的零距離爆炸威力勝過了矮人科技,爆炸後略帶甜辣味的空氣讓人難以忘懷。
魔像的胸口魔紋全部摧毀,鐵殼面目全非,完全變成了一個內陷的巨大塌陷,恐怕連製作這些東西的人自己都看不出來了。
其他尚且完好部位上又出現了流動的微弱魔力,像流水般從身體四處向軀幹彙集。
然而,由於胸口被爆炸破壞得太厲害,金屬完全扭曲變形,原有的魔力迴路完全失去了方向,使魔力失去了修復的效果。
魔力徒勞地匯聚了幾次,流動速度越來越慢,光澤也變得暗淡下去,終於像是無法匯入江河的溪流一樣慢慢乾涸,再也看不見了。
這次驚人的爆炸發生得如此之快,不但讓魔像徹底報廢,衝擊波和暴風還將周圍的房子吹得歪歪斜斜,來不及躲避的人不是受傷,就是失去了聽覺。
爆炸的迴響在山間反覆迴盪,連雨聲都被淹沒,無論是領地軍隊還是土匪都震驚到忘記了戰鬥,畢竟第一次爆炸有個安全距離,這一次可是近距離接觸。
實施這次危險任務的兩人,完成了短暫的帥氣演出,在爆炸中也不好過。
迦娜半是出於慣性,半是被衝擊波推動,硬是躍出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超長距離,摔進了路邊一座放雜物的草棚子裡。
不得不說,領主送給她們的黑色盔甲還是很給力的,雖然不能減少衝擊力,但是還是擋住了不少金屬碎片的打擊。
「這山裡的草味道不怎麼好。」滿頭滿身是陳舊乾草的迦娜掙扎出來,吐了一口草,顧不上身上的擦傷和疼痛,就到處尋找妮妮婭的影子,「主將?主將!你在哪裡?」
「在這裡……」妮妮婭的聲音悠悠傳來,「我對父親和去世的母親發誓,再也不幹這樣冒險的事了。」.
要不是迦娜最近苦學人族的語言,她可能都聽不懂妮妮婭那種沒精打采的聲音了。
「哈哈哈,太好了,你沒事,」迦娜聽到聲音,放下心來,「不過主將啊,你應該對你的主人發誓不冒險吧?」
「不行……不行啊……唯獨不能對他發誓,因為……我以後還會為他冒險的。」
拋開別的不提,迦娜對於妮妮婭的忠誠心還是很敬佩的。
不顧自己頭上留下的血滴,迦娜瞪大眼睛四處找了半天,硬是沒找到妮妮婭在哪裡說話。
明明說話聲音不遠的。
「別找了,在上面,」妮妮婭聲音無力了很多,「我掛在樹上了,哎……身體好疼,我動不了了。」
迦娜聞聲抬頭,開始還想開幾句玩笑,不過當她擦了一把淌過眼睛的血,看清妮妮婭的情況後,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以一個不太優雅的姿勢半躺在樹冠裡的妮妮婭正在苦笑,一條修長的腿還軟綿綿地垂在了樹下,那樣子和經常在樹上午休的薩達卡倒是有點相似。
少女的背後淌下了長長的血跡,一根尖銳的斷樹枝刺穿了缺乏盔甲保護的背部,從她的肩窩處伸出來,影響了她的行動。
「哦,神明啊,你傷得很重,不要動,我去找人救你!」
迦娜嚇得驚呼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勇敢堅定的主將如此狼狽,這麼重的傷還能不緊不慢地和戰友逗樂開玩笑。
「先等等吧,你看那是什麼?」妮妮婭唯一能動的那支手握緊了劍柄,眼睛凝視魔像倒下的方向,「該死的……又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