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篝火明滅。
微不可聞的腳步自高處躍落,在巡邏守衛的空隙間鑽入了帳篷,將影子投在了床榻上。
阿赫雅猛然睜眼,飛快自枕下拔出匕首,朝賊人刺去,卻被手疾眼快地按住了手腕。
只聽熟悉的男聲低哄:“是我。”
“你怎麼來了?”阿赫雅緊繃的臂膀鬆懈下來,睨了謝桀一眼,沒好氣地問,唇角卻忍不住勾起一個弧度。
謝桀抽出阿赫雅的匕首,隨手扔到一邊,重重把阿赫雅抱進懷裡,喟嘆道:“北戎王未免太過心狠,竟當真棒打鴛鴦,我也只好做一回登徒子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滋味,他如今算是真正明白了。
謝桀低下頭,輕吻阿赫雅的唇角,無奈道:“你也沒良心,你弟弟不叫見面,也沒說不可互通書信,你怎麼半個字都不寫給我?”
阿赫雅被他的呼吸灑得有些癢,往後縮了縮,又被他按住脖頸捉了回去。
綿長的親吻,像要把數日的相思都編織成絲,系作紅繩,在緊緊的擁抱中互換纏綿。
耳畔燈火的噼啪聲都像綻成了煙花,只是聽著,心跳便快得像要飛起來了。
阿赫雅猛然抓住謝桀的衣襟,把他往下拉了幾分,重重與自己撞到一處。
而後啃咬上他的唇角,又一點一點轉至唇珠。
水淋淋的光澤度上熱度,從急促的呼吸中灑出,觸碰著試探彼此溫情,又像是猛獸侵佔地盤,相互爭鬥,啃噬咬磨。
“我在等你來找我呀。”阿赫雅鬆開謝桀,彎了彎眉眼,眸中的浸潤漣漣的水色還未散盡。
謝桀被她哄得心頭一跳,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指尖按在她的臉側,揉出一個小小的肉窩:“就這樣敷衍我。”
他靠近阿赫雅幾分,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輕嗅著她髮間的香味,低低道:“幸好……也不遠了。”
阿赫雅答應他的那一日,他就已經讓梟元快馬加鞭,將密旨送回京都,交給林衡。
那上頭沒有軍機,沒有政事,只寫了短短一句:以皇后之位,求娶北戎長公主阿赫雅。
所幸大婚一應物什,禮部早早便備好了,如今只需挑選良辰吉日,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他結髮的妻子接回去。
謝桀勾了勾唇,將結髮妻子四字碾在舌尖,莫名品出了一絲甜意。
阿赫雅轉過頭,定定地望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大婚之前,我有個地方,要帶你去一趟。”
“好。”謝桀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不問我去哪兒?”阿赫雅挑眉,“萬一將你賣了怎麼辦?大胥的皇帝……應當還挺值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