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桀不由得有些晃神。
他在怕什麼?
他扯了扯唇角,眼神晦暗,居高臨下地睨視阿赫雅。
他是生殺予奪的帝王,整個大胥都是他的刀。他有什麼可怕的?
謝桀有心這樣回答,可恍惚間,眼前只剩下了另一個畫面。
黑暗一片的林中,驚馬摔下深溝。
額頭磕得皮開肉綻,溫熱的血順著臉流下,鹹澀的,滲進乾澀的唇裡,分不清是淚還是血。
他喉嚨上被母親割開的傷口還在作痛,那個身影在他面前只站定了一瞬,又毫不猶豫地拋下他,飛奔離開。
小小的謝桀翻過身,面無表情地閉上眼睛。
他的母親,刺殺了他的父親,挾持著他逃出謝家,又將重傷的他扔在無人的野地裡。
那一夜後,謝桀再無父母。
謝桀盯著阿赫雅清冷的眸子,眼睛裡泛著血絲。
母子骨肉之情,尚且脆弱如紙,唯有利益與權利,才是永恆不變的東西。
這是他從少年就明白的道理。
阿赫雅嘆了口氣,忽而仰頭,雙手捧住謝桀的臉,輕輕地吻了上去。
“人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她輕聲道,“所以王棠兒寧願冒險,背棄王二河,謀求她心中的榮華富貴。”
“我也有貪慾。”阿赫雅微微垂眸,坦誠地開口。
“你想要什麼?”謝桀按在她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了些力氣,聲音有些啞。
阿赫雅閉上眼,忽而翻身,坐到了謝桀的身上。
她緩緩低下腰肢,吐出的香氣噴在謝桀的耳畔頸邊,帶著欲色:“您。”
“人生苦短,春宵尚且不足以歡愉。”阿赫雅輕笑,手指按在謝桀的腹肌上,漸漸向下滑落,“何必杞人憂天。”
謝桀喉結滾了滾,眼神幽深幾分,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挑撥。
若慾望有聲,愛慾與情慾是否能交融成通天徹地的震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