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雅囁喏道,即便再如何壓抑自己,也難以不為這一刻意亂情迷。
至高無上的天子啊,何時容許過旁人高於自己?
這樣的一份特殊,是福還是禍呢?
謝桀抬手,將她的臉轉向街心,含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在宮外,無論規矩。”
砰。
天上的煙花炸開了滿城絢爛,歡呼與大笑交雜著,奏成一片喧譁嘈雜。
阿赫雅緩緩勾出了一個笑,沒有再抗拒,而是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提高了聲音,在他耳邊大喊。
“新正吉祥!”
無論從前如何,心思不正;無論日後如何,會否反目。
此時此刻,她真心願這一分溫暖能再長久一刻。
初五過後,年味逐漸淡了下去。
年宴那夜張揚帶來的後果終於開始顯現,雪花般的奏摺幾乎將謝桀的桌案淹沒了。
大半個朝堂都以何相為首,此時反噬起來,個個義正言辭,悲痛欲絕,彷彿謝桀已經成了個昏君,明日就要為了美人亡國。
謝桀要從這些人之中分辨出何相的勢力,淑妃母家暗中的推波助瀾,和看形勢而動的牆頭草,簡直焦頭爛額。
阿赫雅也乖覺地沒有在此時去打擾他,而是籌謀了另一件大事。
她假稱咽喉疼痛,食不下咽,讓膳房把每日的羊肉撤了,只喝白粥。
這樣一來,相沖的羊肉半夏直接少了一樣,所謂的毒性也就無從產生積累。
不管幕後主使到底是誰,阿赫雅不吃,總不能壓著人硬往她嘴裡塞,眼見著計謀破產,自然會著急上火。
這個時候,阿赫雅又讓柳奴盯緊了膳房裡負責瓊枝殿吃食的人,果不其然,那人等了兩天,實在壓不下忐忑,漏了馬腳。
那是個矮個子幫廚,看起來只有尋常十二三歲的男人那麼高,臉上卻已經長了一大把鬍子。
矮個子裝作肚子疼逃了膳房的活計,卻沒有回房間,而是一路往冷宮去了。
柳奴十分敏銳,察覺到此人有問題,立即追了上去。她是練家子,跟蹤一個不會武的小幫廚自然不在話下。
此時她一路緊隨,剛到冷宮外,便見杜鵑站在外頭左顧右盼,一見矮個子,先是故意無視,左顧右盼確認了周邊沒有人,才連忙把矮個子帶進去。
柳奴心裡一沉。杜鵑是雲美人的宮人,此時這番鬼鬼祟祟的做派,看來給公主下毒的事情跟雲美人脫不了干係。
該死!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雲美人毀容,要是直接殺了,也就不會有那個惡毒蠢貨今天對公主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