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從來就沒把希望放在杜鵑身上。真正能把事情鬧出來,將矛頭指向德妃的人,是已經被她嚇服了的喜鵲。
阿赫雅望著地上抖如篩糠的人,指尖在被下輕點,心中暗自數著時間。
一,二,三……
便聽一個柔和的女聲響起。
“陛下。”
“在雲美人身邊伺候的,何止一個杜鵑呢?”
林美人緩步從殿外走來,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低垂著頭有些打顫的女子,赫然是雲美人身邊伺候的宮女喜鵲。
雲美人愣了一瞬,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死死地盯著驟然出現的人,斥罵道:“賤奴!你不好好洗你的衣服,跑到這兒來丟人現眼什麼!”
阿赫雅眼神微涼,一隻手攥著帷帳,直起身來,唇色發白。
她的聲音很輕,彷彿只是不經意的關心般:“雲美人,喜鵲可是你的貼身宮女,更是伴你入了冷宮,可謂同甘共苦,還未開口呢,你為何就如此責備?”
為什麼?無非是雲美人做賊心虛,生怕被牽扯出什麼髒事罷了。
阿赫雅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又咳了幾聲,修長白皙的脖頸抬起,抓住謝桀的衣領,輕輕扯了扯。
“陛下……”
謝桀動作一頓,盯著她因病而顯得愈發弱不經風的身軀,與那微微昂著,彷彿任人採擷的唇珠,喉結不由滾了滾。
本就在陷阱中的兔子,若是向獵人示弱,可是會被吃幹抹淨的。
他下意識便把人攬入了懷中,讓她倚著他的胸膛,借力坐起。
阿赫雅唇角略微勾起一瞬,又極快地斂下去,微微蹙著眉,虛弱地望著眾人各異的神色,頓了頓,才緩緩道。
“林姐姐說得有理,杜鵑沒了,喜鵲卻還在,不如聽聽她的說法?”
這話出口,雲美人頓時一驚。
什麼叫做聽聽喜鵲的說法?喜鵲能說出什麼來?
難道她跟矮個子在屋裡商談給阿赫雅用羊肉的事情被喜鵲知道了?喜鵲怎麼會知道?
那天她明明把喜鵲趕出去洗衣服了,還特地避開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