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華起了個大早,在駝叔千叮萬囑中,揹著揹包與水袋偷偷地摸到城外的一處山坳內。
在這裡,養著一頭有沙漠之舟美名的駱駝,這是兩人最大的財富,要是被城裡的混混們知道,他們非斬了駱駝吃肉不可。
“老朋友,我們又要上路了,看你老大吃得身寬體胖一定過得很好,呵呵。”沈華與駱駝親暱一陣,動手綁好東西,一人一單駱動身進入了無垠的沙漠。
幾周後就要到海城了,又可以見到小荷,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自己,嘿嘿,想起漂亮清純的小荷,沈華恨不得立刻就能飛到海城出現在小荷的面前,原來這傢伙這麼想去海城,是懷有某種目的的……
沙漠的太陽是毒辣的,黃沙遍野,沙丘起伏不斷,深入漠區後,沙塵暴不斷,沈華都已經爬下駱背,牽著韁繩,頂著風沙而行。這段路他走過多年,知道再向前走上二十幾公里左右就會有一個綠洲可以暫作休息。
“啊……”
快走出塵暴區時,一聲淒厲的慘叫,夾在撞臉的沙塵中傳入了沈華耳中。
在沙漠中聽到人聲,沈華不禁一怔,側耳仔細一聽,像是傳自左側,心想難不成真有兇獸,好奇下,牽駝轉向了左方。
走了近千米,來到了一座沙山頂端向下一望,沈華臉色立變。
就在沙山腳下,血灑黃沙,十來匹駱駝的屍體傾斃一地,看樣子這是一個陀隊,一個長髮披肩,赤著兩腳,著一身爛衣布的怪人,正嘴對著駝屍大口大口地喝著鮮血,在他旁邊是一地散碎的駱客屍體,像是被他生生撒裂,內臟肢體到處都是,縱是見慣城內的血腥廝殺,沈華也是看得心下發怵。
“嚎…...”
爛布怪人,飽飲駝血後仰天長嘯,聲傳幾里,鮮血溼透他的前胸,情形詭異之極點。
“喝!?”
爛布怪人似發現了站在山頭上的沈華,抬眼向沈華掃來,就算是隔著七八百米的距離,沈華也感到怪人眼內的殺氣,不禁遍身生寒。心內方想跑路,怪人已身化一道黃芒,閃電般的衝上山頭來,這速度簡直可以與聲速媲美。沈華只本能的退了三步,脖子已被怪人捏得死死地,咯咯作響,輕若無物般被他提得兩腳離地。
“嗚…...你…是誰……”沈華毫無反抗之力,四肢亂跳騰,怪人比自己還要高上十來厘米,身影魁梧,雙目內黃芒閃閃,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粗氣,看外表似乎比自己還要年輕。
“喝……”
正當沈華直翻白眼,小命快要不保時,怪人驀地慘叫一聲,揚手一揮,沈華整個飛出了二十來米遠,碰地一聲倒在地上,而怪人雙手抱頭,脖暴青筋,臉容扭曲,痛苦的在沙裡打起滾來,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吼叫。
沈華撫著脖子,心膽俱裂地呆看了半晌,怪人終於停止瘋狂的嚎叫,一動不動的倒在沙地上,似乎暈過去了。
沈華驚魂未定,試探著接近怪人,拿腳踢了踢,怪人毫無反應,沈華這才壯著膽察看,心跳還在,這怪人真得暈過去了,淋漓在身上的駝血還未乾,這時沾粘上沙粒,搞得十分狼狽。
看樣子,這怪人是得了什麼怪病!沈華察看了半晌,在心中對自己道,皺眉想了半晌,還是決定救他一命。
駱駝方才驚嘶著跑向一隅,沈華又把它拉了回來,將昏迷的怪人扶上駝背,行向了幾公里外的綠洲,拖下一路長長的影子。
綠洲只有幾平方公里大小,在遍地黃沙中,出現這麼點綠意,實是最賞心悅目的點綴,綠洲小湖裡的水,比城裡的飲用水還要健康明淨。
沈華歡呼一聲,連衣服也不脫,就那麼逃進微涼的湖水裡,炎炎沙漠,沒有比這個更能洗去一身疲憊與寂寞的,駱駝也低頭休閒地吃起漠草來。
痛痛快快的在湖水裡浸了半晌後,沈華終動手把駱背上的怪人扶到湖裡來,怪人的身體強壯得連沈華都要嫉妒,渾身上下連一塊多餘的贅肉都沒有,搞得跟銅澆鐵鑄似的,真不知他是怎麼練就的。
洗淨怪人的臉面,沈華將他扶到岸邊,還好心地為他剃掉那嘴亂糟糟的鬍子,剃完後一看不禁眼睛一亮,這傢伙其實長得既年輕又英俊嘛,粗看倒是感覺不出什麼來,但仔細一看,性格的劍眉,古銅色的肌膚,挺直的鼻樑,很是耐看,有一種莫明的親切感,很難將他與先前飲血長嘯的惡魔聯絡起來。
就在沈華“色眯眯”地打量怪人時,那傢伙居然輕嗯一聲,悠悠醒來了。
沈華大吃一驚,忙不迭的潛入水底。
怪人下身浸在湖水裡,緩緩地展開眼簾,急速地喘息一陣,驀地狂性大發,嚎叫著毫無目標的揮劈起湖水來,全身籠罩在一層黃光裡,揮打著水花四濺。
這小湖只有幾百平米大小,最深處也只有十三四米,沈華心驚膽顫地的躲在湖底,聽著轟隆的水聲,心裡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