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道一看掌中針孔,便知道自己上當,他已經感覺到一股熱流從掌心順著手臂向上衝擊,感覺便要到得肩頭,當此之時,韓玄道已經來不及運氣抵擋,右手探出抓住自己的左肩,厲喝一聲,竟是將自己的左肩生生扯了下來,肩頭噴出鮮血之時,韓玄道已經將殘臂扔掉,右手出指如電,點中自己左肩數處穴道,那噴濺的鮮血很快便即止住。 .t.
遭此大變,韓玄道臉上卻兀自保持了鎮定,只是那眼眸子裡的殺意更濃,他先看了布速甘一眼,只見布速甘此時躺在地面上,兩條裸漏出來的手臂已經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血肉模糊,多處地方已經顯出白骨,曾經風雲一時的風國名將,已經是奄奄一息。
穆信重重落在地上,他不比其他三大高手,甚至都不能與修煉過《長生經》的韓源相比,被韓玄道盛怒之下的重重一擊,那強悍的勁氣已經將他體內的筋脈完全摧毀,穆信全身上下無數的毛細孔中,竟然有血液像汗珠一樣向外溢位,韓漠強盜他身邊之時,穆信已經活脫脫變成了一個血人。
穆信口中鮮血泊泊直流,眼眸子深處顯出痛苦之色,但是兀自堅挺,見到韓漠過來,強笑顫聲道:“廳……廳長大人,卑職……卑職幸不辱命……!”
韓漠見他傷勢,知道迴天無力,伸出手握著他手,嘆道:“你做的很好,公顏老手下……從無孬種,你無愧於紅鷹之名!”
穆信呼吸急促,身上毛細孔溢位的鮮血越來越多,卻還是挺住道:“卑職……卑職潛伏至今,為了取信於他,殺害……殺害了不少自己的兄弟……廳長大人不……不要怨我……!”
韓漠搖頭道:“要得到一些東西,總要失去一些東西,你無論生死,都是我西花廳的人!”
穆信臉上顯出欣慰笑容,猛地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抽搐兩下,便即再也不能動彈,雙眸卻兀自睜著,只是臉上的神情卻顯得十分平靜。
韓漠伸出手,為穆信合上雙眼,這才起身來,望著已經斷去一臂有些狼狽的韓玄道。
韓玄道神情陰冷可怕,他的目光移到韓漠的手上,這才發現,韓漠的兩隻手竟然都戴著黑色的後套。
方才韓漠一掌拍在穆信肩頭無事,自己拍在上面卻被毒針刺破了手,他心知是上了當,韓漠素來右手戴著黑色手套,熟人都習以為常,韓玄道雖然老謀深算,但畢竟也不是神仙,卻也忽略了這一點,現在想起來,韓漠雙手戴手套,恐怕早就是心有圖謀,如果不出意外,韓漠在入宮之前,只怕早就知道了穆信的真實身份。
韓玄道心中大是惱怒。
自韓氏家族崛起,韓玄道掌握大權之後,投奔他的人多如牛毛,穆信當初便是最早投奔自己的部下之一。
其實穆信投奔,以韓玄道的性情,自然不會輕信,他暗中派人將穆信的底細摸了個一清二楚,甚至查出穆信當初與韓漠還有些仇怨,此後對穆信大加試探,而穆信就真的如同他的一條狗,指誰咬誰,對西花廳的人更是毫不留情,也正因如此,韓玄道心中的戒心才漸漸消去,開始重用穆信。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經過無數次試探漸漸對以信任的穆信,竟然恰恰是韓漠埋下的最深一顆釘子。
此時他心中除了憤怒,更有一種挫敗感。
這麼多年來,他處心積慮,謀算天下,將無數強大的敵手算計在手底下,而且一個又一個強大的對手在自己的算計中一一倒下。
但是到了自己最為得意時刻,卻反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後輩恨恨地算計了一下,為此更是損去了一條手臂,其心中的憤怒和挫敗可想而知。
只是盛怒過後,他卻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布速甘倒下,豔雪姬倒下,韓源倒下,甚至穆信死去,但是韓漠卻還沒有倒下。
韓漠臉色冷峻,知道韓玄道斷臂之後,此時正是他內心受到極大震盪之時,也是自己出手的最好時機,腳下如風,挺著血銅棍直往韓玄道殺了過去。
一抹紫色的身影飄忽而來,雖然已經只剩一臂,但是盛怒之下的韓玄道卻也表現了一位氣境高手的恐懼實力。
他的五指如同龍爪一般,就像從雲中猛地探將出來,迎向了韓漠的血銅棍,似乎想要以龍爪去抓住血銅棍。
韓漠自然不會讓血銅棍被他抓住,他心知此時韓玄道的勁氣依然在自己之上,正面相拼,自己十有七八不是敵手,迎上的那一刻,便已經施展出太極步法,而手中的血銅棍也如同游龍如雲,變幻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