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卿猶豫了一下,終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大人,聖上殯天,自是要另立新君。 ..只是……太子殿下一年多都沒有音訊,下落不明,這……這國難之時,要行非常之事,太子不歸,是否……是否另擇皇子為君?”
按照古今立君之法,皇帝駕崩,自然是太子登基。
燕太子早就下落不明,如果按照禮法行事,那還要等到找尋到太子之後才能另立新君,這自然是不可能行走的一條道路。
而且就算太子還活著,甚至如今就在京城,韓派官員也不可能讓太子登基。
所有人都知道,韓淑妃誕下龍子,雖然姓曹,但是怎麼說那也帶有韓氏一族的血脈,如今韓氏一族如日中天,就算太子在京中,韓族也只會想盡辦法立代王為帝。
韓玄道微微頷首,道:“不錯,太子沒有音訊,國難之時,不能以常理來行事……本官倒是覺得,當初聖上為代王賜名一個‘禪’字,聖意很是明顯,那是在非常之時,要讓代王登基……!”他的目光掃過眾官,道:“諸位所見如何?”
眾官急忙道:“大人所言極是,正是如此。”
“立代王為帝,卻不知朝中是否會有宵小從中作梗啊。”韓玄道嘆道:“只怕有些居心叵測之輩將咱們一片為國之心惡意曲解……!”
韓單方才被韓玄道訓斥,心中正在惶恐,此時聽韓玄道這樣說,立時覺得是個逢迎時機,立即正色道:“大人,聖上自患病以來,國事都是由您一手操勞,廢寢忘食兢兢業業,如今另立新君,那也是一片忠君報國之心,誰敢妄加非議?下官不才,但有居心叵測者,下官定當據理力爭,絕不會讓那群宵小之輩得逞!”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紛紛道:“大人放心。大人一片忠心,天日可表,誰敢妄言非議,那便是居心叵測,想亂我大燕朝政,定要從重懲處。”
眾人口頭雖然這樣說,但是心中卻都是不以為然。
如今滿朝重臣都是韓派官員,雖然上千名官員之中也少不得一些非世家官員,甚至還有極少數其他家族的世家官員,但是那些官員在這種形勢下,又有誰敢多說一句話?
此前也不是沒有硬骨頭的議論韓玄道的顛倒乾坤權勢滔天,但是結果要麼是被罷官免職,要麼就是被下獄抄家,真正有些骨氣的或罷或抓或殺,朝中敢對韓玄道指手畫腳的早已沒有一人。
韓玄道沉吟片刻,終於道:“即使如此,爾等心中做好準備,五日之後,群臣前往太極殿上朝……隨後前往乾心殿祭拜聖上,朝議另立新君之事!”頓了頓,沉聲道:“聖上殯天,另立新君之事暫不要透漏出去,等到五日之後,再由本官昭告天下,這也是未免多生事端惹出麻煩來!”
眾官齊齊躬身:“是!”
……
三千鐵甲騎兵如同旋風般,席捲過大地。
三千匹戰馬都是純種魏馬,耐力奇佳,腳速奇快,從魏國京都城出發之後,就如同三千虎豹直往燕國燕京城趕來。
這三千鐵甲兵,除了韓漠的數百名風騎騎兵,另有凌雲所率領的神弓營,更有從燕國鐵騎中挑選的精幹騎兵,俱都是以一當十的精兵。
此時距離燕京城不過兩日的路途,時當黃昏,人馬也略顯疲憊,韓漠在一處樹林邊令將士們停下歇息,養精蓄銳。
今年深秋之後,燕國的雨水甚多,前幾日連綿不絕,歇了三五日,又開始陰雲密佈起來,等到兵士們搭起帳篷,細雨便又開始從空中飄落下來。
韓漠帳篷內生了火,坐在火邊烤暖,除他之外,火堆邊則是一身輕甲打扮的豔雪姬,雖然身著輕甲,將她那惹火的身段兒掩飾下來,不過那張俏媚的臉龐在火光映照下,卻還是勾魂奪魄。
韓漠此行進京,自然是無人可以阻攔,豔雪姬知道韓漠此行進京要冒極大的風險,只能跟著自己的這個小冤家一同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