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從前線返京,將兵符交到韓玄齡的手中,韓玄齡當時便以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過,這兵符遲早還會回到韓漠的手中。 ..
只是韓漠從來沒有想到,西北軍大將軍兵符,最後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回到自己的手中。
僵硬寒冷的兵符握在手中,韓漠卻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枚代表軍權的兵符,更是韓玄齡對自己的信任和重託。
韓玄齡沒有隻言片語送達,但是他在臨死之前,卻想著將兵符派人千里迢迢送到自己的手中,亦可見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是將身後的所有重擔都交給了韓漠。
“我在那人的相助之下,離開了魏都城,並沒有直接往東,而是去往北邊,繞了一個大圈子,才將一路追殺的數批殺手甩掉。”朱小言立於韓漠身前,緩緩道:“在途中,我便看到了魏國四處張貼著追捕我的通緝令……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朱小言莫名其妙地成為了殺人兇手,韓總督被害……是我朱小言所為……!”
韓漠微一沉吟,問道:“是什麼人助你逃脫追殺?是你自己的人?”
“到現在我也不知是何人出手相助,但是肯定是一個女人。”朱小言道:“她的武功出神入化,來無影去無蹤,我幾次被刺客圍殺,都是她出手相助……若不是她每每出手,我恐怕來不了東海,這枚兵符……也早被人奪去!”
“女人?”韓漠蹙起眉頭,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他才問道:“我二伯被害,如今西北軍由誰統領?”
“韓滄!”朱小言立刻回道:“你的兄長韓滄接替了韓總督的指揮權……!”
韓漠眼皮子跳動,他的嘴角劃過一絲冷意,終於站起身,將兵符放入懷中,隨後將那瓶處理屍首的藥劑丟給朱小言,“你處理屍首,在這裡等候!”並不多說,出了門。
屋外的雨勢似乎有所減弱,但卻依然在下著,驚雷聲也偶爾響起。
韓漠戴上斗笠,一個人在雨中急行,到了花園的一處假山邊上,看著眼前的假山,臉上顯出很奇怪的表情,片刻之後,他才靠近過去,在假山底部的石塊上瞧了瞧,隨即伸手掐住一塊突起的小岩石,用力向外拉扯。
這小岩石嵌在裡面很堅固,一般人根本無法扯出來,而韓漠亦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將那凸起的小岩石一點一點從那假山石壁中扯下來,露出了拳頭大的黑洞。
韓漠清晰記得,自己從小就開始習練《長生經》,《長生經》最大的作用,便是能夠將人體的氣力提升到最高境界,激發人體在力氣上的潛力,也正因如此,韓家的直系子弟,個個都有令人恐怖的力量。
小時候初練《長生經》,自己的力氣也是一點點地壯大,而那時候韓正坤為了考驗韓漠,總會相處許許多多的方法,其中在這處假山石壁中藏東西就是方法之一。
記得那個時候,韓正坤會偷偷地將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藏在這小岩石的後面,而韓漠要想得到裡面的東西,便須憑著自己的力氣將小岩石扯出來。
這是他與韓正坤兩個人的小遊戲,卻也是兩個人的小秘密,到了後來,就算韓漠年紀大起來,偶爾經過,開啟來看,卻總能夠在裡面找到韓正坤放置的一些奇怪物事。
韓正坤進京,韓漠知道事出有因,倉促而走,未必不會留下一些囑咐。
不為人知的秘密,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藏在此處。
所以他探出手,伸入那石壁黑洞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眼睛很快便劃過一道光,如他所料,在這裡面,竟然果真放有東西,小心翼翼地取出,先是摸出了一件很奇怪的東西,放在眼前一看,是一個銅質鷹符,造型精緻,而且很為細小,但是卻只有半邊,似乎是從中被切開。
韓漠心中大是疑惑,又在那洞裡摸索了幾下,這一次終於摸出一封信來,信封上沒有寫一個字,取出信件,開啟來看卻只見上面寫著短短一行字。
“可信者,唯天道公與沈浪者,毋須疑之,鷹符尋沈浪,此二人可助安東海!”
韓漠將這句話記在了心中,然後將這封信撕成粉碎,消匿乾淨。
他猜得果然不錯,二宗主雖然離開了東海,但是還是給他留下了最後的囑咐,而且給他留下了最寶貴的財富。
這些年來,二宗主成日裡待在府中,逗鳥養花,莫說國事,便是連族事也過問的極少,許多人都只覺得二宗主這已經是頤養天年了。
但是很多人卻忽視了一點,韓族能夠在燕國的險惡環境中撐下來,在韓玄道一輩之前,卻是靠了韓正乾和韓正坤兩兄弟,這兩兄弟協力撐住了韓族幾十年的興盛,韓正坤豈能是泛泛之輩?
東海乃是韓族的根基,安定東海,便能讓根基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