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孔非的刀刃就要抹上自己的脖子,韓漠快如閃電,帶著異金屬手套的右手探出,已經抓住了孔非的手腕子。 ..
他力氣巨大,手如鐵箍,孔非一時間難以動彈,驚怒道:“大將軍,你……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連死也不讓我死?”
韓漠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自己早有準備出手迅速,此時孔非必然已經血濺帳中,孔非自盡,絕非作假。
韓漠放開手,冷聲道:“你若死了,那便是畏罪自盡,陪了一條命,這一身的髒水也難以洗清……若是這般帶著一身髒水死去,你自己倒罷了,如何對得起蕭大將軍?你要明白,你是蕭大將軍一手提拔起來,若是帶著犯上作亂裡通外敵的罪名死去,那是損毀蕭大將軍的清譽和名聲。”
孔非身體一震,額頭冒出冷汗,隨即看著韓漠,道:“大將軍,你……你說這是髒水,莫非……莫非你認為末將是清白的?”
韓漠坐了回去,沉聲道:“還不將你的刀收起來!”
他年紀比孔非要小少一半,但是看起來老成淡定,散發著與年紀遠遠不相符的成熟穩重。
孔非滿臉疑huo,但還是收起刀,見韓漠示意,於是重新坐了下去。
“並非是相信你,而是相信蕭大將軍。”韓漠凝視孔非,緩緩道:“本將明白,西北軍鐵板一塊,並非是咱們西北軍的所有將士真的團結一氣,說到底,無非是當初蕭大將軍威震諸將,有蕭大將軍在,沒有人敢掀起風浪而已。”他靠在椅子上,微一沉吟,才繼續道:“今次万俟青既然聲稱你與司馬皓月之死有關,也就表明西北軍內部還是風雲暗湧,並不太平。”
孔非握拳道:“大將軍,万俟青是西北軍老將,在軍中已經超過三十年,威望頗高,就連末將也一直好生敬重他,平日裡從無有輕慢他之處,實在想不到這次他竟然誣陷末將,血口噴人。若不是他心中有鬼,為何要將司馬皓月之死的責任推諉在末將身上?大將軍,此人你不得不防。”
韓漠淡然一笑,道:“本將既然受蕭大將軍之託,統管西北軍,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在西北軍中掀起風浪來。蕭大將軍在時,西北軍平靜團結,那麼本將如今也絕不會讓西北軍出現任何的b眼神陡然變的凌厲無比:“想要在西北軍中興風作浪,倒要看看本將銅棍答不答應!”他看向孔非,聲音稍微溫和一些,道:“本將雖然統管西北軍不到一年,但是哪些人是軍中不安定的因素,本將還是清楚的。本將認為司馬皓月之死與出賣本將的人與你無關,只因為本將相信,蕭大將軍既然能一手提拔你,那麼你必定不是一名宵小之輩。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蕭大將軍為國為民,一心奉公,從無si念,他能看得中你孔非,本將相信蕭大將軍的眼光,你孔非也必定不是一個因si廢公之人,更不會是一個在背後放暗箭之人!”
孔非看著韓漠,眼眸子裡顯出ji動之se,上前兩步,單膝跪地,沉聲道:“大將軍,你是除了蕭大將軍外,第二個如此信任末將之人。末將不會說話,只想向大將軍發誓,末將從前跟著蕭大將軍,是末將的福氣,今日能跟著大將軍,亦是末將的運氣!”
韓漠起身扶起孔非,含笑道:“方才讓孔總兵受委屈了,可別怪責本將。”
孔非哈哈一笑,道:“大將軍說笑了。”隨即臉se沉下來,輕聲道:“大將軍,万俟青誣陷末將,其心可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末將以為,大將軍落入司馬皓月設下的圈套,肯定與此人有關!”
韓漠讓孔非就在自己身邊的椅子坐下,斜倚在椅子上,皺眉道:“本將現在就是想不通,万俟青他出賣本將的動機是什麼?”
孔非亦是皺眉,神情嚴峻,卻不敢輕易說話。
他知道,如果此事真的是万俟青所為,其後必定有著極大的yin謀,自己絕不能擅言而影響了韓漠的判斷。
不過他見韓漠一雙眼睛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等著自己說話,猶豫了一下,才輕聲道:“大將軍,說句良心話,如果不是這件事情,到今日為止,末將都以為万俟青是一位正直的老將。此人二十歲出頭便來到了西北參軍,在西北三十餘年,三十多年來,也是立下了無數戰功,在西北軍中很有威望。万俟青出身貧寒,他能夠成為一關總兵,亦是一點一點拼殺出來。他統兵很有一套,能夠獨當一面,只不過為人謹慎,平日裡也是沉默寡yu,所以末將對他的xing情並不是十分了解。”
韓漠眯著眼睛,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輕聲問道:“據說他是吳郡人?”
非點頭道:“大夥兒都知道他是吳郡人,但是究竟是吳郡哪一塊,便不大清楚了。末將只知道他有兩個兒子,但是都不在軍中,除此之外,對他的家世並不瞭解,只是隱隱聽人說過,此人寒門庶族,年幼時吃過許多苦頭受過許多委屈,但是究竟怎麼回事,也沒人知道,万俟青也從來不與人談家事。”他眼中充滿疑慮,看著韓漠道:“所以末將實難想象,他竟會誣陷末將。其實末將現在回頭想想,當日韓總督令人帶下司馬皓月之時,便是他搶著令人收押,他素來低調,那一次卻似乎是擔心司馬皓月被別人帶走一般,確實很為古怪。”
韓漠眼中的疑huo愈加濃重,但是其中眼眸子深處,卻又隱藏著森冷的殺意。
孔非見韓漠神情冷酷,低聲道:“大將軍,万俟青既然敢出賣大將軍,此人就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