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慶夫人六神無主的樣子,似乎還在想著什麼,看起來綿軟無力,往這邊緩步走了幾步,又轉身往回走,行得幾步,又轉回來。
她就似乎是在來回踱著步子一般,顯得滿腹心事。
陡然間,花慶夫人腳下似乎有些虛浮,整個人身體一晃,似乎要摔倒,或許註定今夜二人不會這般無聲地過去,韓濱已是情不自禁地喊道:“小心!”已是從花叢中跳出去。
只是他終究晚了一步,花慶夫人心事重重,腳下踩上一顆小石子,整個人已是摔倒在地上,韓濱幾步奔上前,急道:“你……你沒事吧?”
花慶夫人摔倒倒也罷了,可是花叢中突然跳出的這個人,卻是讓她吃了一驚,隨即聽到那關切的聲音,抬起頭,便見到一個小廝裝扮的男人,也顧不得疼痛,冷聲喝道:“誰讓你來這裡的?還不滾出去,明日自去領二十板子。”
她只以為是府中的小廝。
韓濱卻是焦急道:“你可傷到哪裡?”忽地想起什麼,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道:“我身上帶了金瘡藥,你哪裡傷了,塗抹上去,很快就能好!”他上前兩步,已經是與花慶夫人近在咫尺,臉上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聽著那關切至深的聲音,花慶夫人柳眉蹙起,覺得此人很有些怪異,仔細打量此人臉龐,淡淡月光之下,卻是看得清楚,花容變色,吃驚道:“是……是你?”
韓濱見花慶夫人認出來,頗有些高興,道:“王妃還記得我?是我……你傷到哪裡了?”
花慶夫人臉若冰霜,冷聲道:“你是如何進來的?”
“我……!”韓濱一怔,此時才醒悟過來,自己冒然出來,已經是惹了麻煩。
花慶夫人掙扎起來,卻覺得腳踝疼痛,差點又摔倒下去,幸虧韓濱上前,輕輕扶住她手臂,才不至於重新跌倒。
花慶夫人立刻斥道:“放手!”
韓濱放開手,花慶夫人便往亭子走去,只走了兩步,實在撐不住,身子一歪,韓濱眼疾手快,再次上前扶住,道:“王妃先不要怪責,等我扶你到亭子裡坐下!”
花慶夫人看了韓濱一眼,神色凜然,但終是沒有拒絕,等韓濱扶她到亭中坐下,她才冷聲道:“你是如何進來的?你進來,要做什麼?”
韓濱平日也是伶牙俐齒,但此時卻是口拙的很,“我……你別生氣……我……我只是想過來看你一眼,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荒謬!”花慶夫人冷笑道:“我過的好與不好,與你何干?”
韓濱神情有些尷尬,但還是道:“你的腳受傷了,要……要趕快醫治。我這金瘡藥內外兼治,很好用,敷在傷處,很快就會好……!”他將手中金瘡藥遞過來,花慶夫人卻是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並沒有接。
韓濱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花慶夫人見韓濱不動彈,轉過頭來,“你還不快走?難不成真要我喊人過來?你私闖王府,可知是什麼罪?”
“我只是想看你一眼。”韓濱神情黯然,“你不喜歡見到我,我這就離開!”他深深看了花慶夫人一眼,苦笑著,轉身便要離開,尚未出亭子,又轉過身來,想花慶夫人走來。
花慶夫人微顯驚恐之色,韓濱卻是走過來,將手中金瘡藥放在瑤琴旁邊,道:“這藥有用,你……可以生我氣,只是莫與自己過不去。我……這就走!”他不再多言,轉身便走,走出幾步,停下腳步,終是沒有回頭,加快步子,要離開這裡。
“等一等!”花慶夫人望著韓濱加快步子,終於喊道:“你……你……!”
韓濱停下步子,轉過身,溫和一笑,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來打擾你,今日……只是想看你最後一眼,你莫生氣!”
花慶夫人看著那一張真摯的臉龐,終是幽幽嘆道:“你……你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