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包括司徒靜在內,堂中大小好幾十人都看著韓漠三人聚在一起說話,肖木領著兩名御林軍,全身鎧甲,威風凜凜地站在韓漠身後不遠,那些衙差在旁邊,便是相形見拙,眾人愈覺得御林軍就是御林軍,果然是燕國王牌之師。
肖木聽他們說話,一清二楚,不一言,只是靜靜站立。
“凌大人所言雖說不錯,但是如今這種時局下,講的就是公平公正,只有如此,才能避免百姓因怨怒而生騷動。”賀學之摸著下巴道:“宋車兒那邊,有不少人為他作證,韓將軍這邊,自然也少不了證人,所以司徒郡守思慮再三,想出一個法子,這最好的證人,就是那當事婦人,當時究竟生何樣情況,誰是誰非,那婦人比誰都清楚,她說出來的話,必然是真話。到時候依著那婦人的證言,司徒郡守就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你是說,那婦人已經來了?”凌壘問道。
賀學之點頭道:“不錯,已經找到!”他指了指場中眾官員士紳,微笑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賀族幾位長老抽空前來,他們德高望重,自是能夠做一個見證的。至於這些官員,也都是宜春郡剛正不阿清廉有加的好官,深通律法,有這樣一大群人在,自是能夠秉公辦事。至於外面那些百姓,他們也可以做個見證,只要韓將軍是清白的,很快就會傳遍四處,韓將軍也就不會被這件案子牽扯住。”
韓漠眨了眨眼睛,呵呵笑道:“世伯,若是那婦人作證,說是我因姦殺人,那又如何?”
賀學之嘆了口氣,道:“世侄,我想……事實終不會是那樣吧……哎……!”卻是沒有正面回答韓漠的問題。
這個沒有答案的回答,反而充斥著極度的陰險。
“那麼……我是站在堂前受審還是……?”韓漠託著下巴,凝視賀學之問道。
賀學之笑道:“這是哪裡話?不過是過來弄明白案子,韓世侄身份非同一般,那是護糧官,豈能怠慢,自然是先請坐了!”
凌壘立刻令人抬上一張椅子來,就擺在他座位旁邊,親熱地拉著韓漠在自己身邊坐下。
韓漠大大方方地坐下,肖木和兩名御林兵士便站在他的身後。
“帶宋車兒家屬上堂!”司徒靜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
很快,宋車兒的父母妻小,甚至是兩個同胞兄弟都上了堂來,加起來六七個人,一到堂上,哭喊聲一片,跪倒在地,齊喊大老爺做主。
韓漠嘴角泛起冷笑,看來賀學之這夥人還真想借著件事情將自己好好整治一番。
……
“莫要在公堂上喧譁!”司徒靜又是一拍驚堂木,沉聲喝道:“肅穆之地,容不得你們這般像市井潑婦一樣喧鬧。”
那老頭子顯然是宋車兒的父親,跪倒在地,一把鼻滴一把淚地道:“回稟大人,非是我等喧鬧,實是冤情太深,家犬為人砍殺,無辜喪命,這才悲傷欲絕,還請大人恕罪!”
司徒靜瞥了韓漠一眼,見韓漠神態悠閒,心中冷笑,暗道:“韓漠啊韓漠,你現在就先得瑟吧,等一會兒我看你便哭都哭不出來!”向那老人喝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家兒子是被韓漠韓大人砍殺,卻是拿不出證據來,讓本官如何為你做主?”
老人道:“大人,家犬當日辦差,領了不少衙差兄弟在身邊,他們都是親眼看見,家犬路見不平,挺身而出,卻被……!”一指韓漠,厲聲道:“卻被韓大人一刀砍下了腦袋。家犬在公門許多年,兢兢業業,報效官府,忠於聖上,這次為了維護一名婦人清白,卻落得如此下場,老天不公,小人只求大人做主,還家犬一個公道。”
直到這個時候,圍在堂外紅木柵欄周圍的百姓們才知道,今日的被告,正是他們敬畏有加的護糧官韓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