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田老三急了,“我們田家你都沒聽過?真是孤陋寡聞。你該知道,宜春郡,東部三縣第一大家族,自然是大老爺的賀家,可是這宜春郡可不是隻有賀氏和範氏。”
韓漠微微點頭。
這個他自然是明白的。
各大世家雖然有著自己的屬地,根深蒂固,但是諾大的土地,當然不可能只是一個家族佔有,就好比東海郡,第一家族是韓家,但是下面卻有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族群依附在韓家之下,其下更又是萬千百姓,世家不過是氏族百姓們的旗幟而已。
說得更清楚些,這東海郡第一家族是韓家,在所屬各縣自然也是有著韓氏族員為官吏,但是具體到各縣,那也都是有著富賈士紳。
“咱們這夕春縣,除去大老爺的家族不算,最富有的你可知道是哪一家?”田老三咧著嘴,身上很是疼痛,但還是忍著疼問道。
“莫非是你們田家?”韓漠笑呵呵問道。
田老三猶豫了一下,搖頭道:“那倒不是,我們田家……在夕春縣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是了,你們幫不幫我,要不要糧食?”
韓漠與肖木對視一眼,嘴角泛起笑意,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做出猶豫之色。
“我田老三說話,向來算話,只要你們送我回去,我定然請我家叔叔留下你們。”田老三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有我說情,你們總是能有口飯吃的。”
韓漠終於道:“那也好,你可要說話算話,我們送你回府,你定要給我們糧食。”
“自然自然。”田老三忙不迭地道。
肖木知道韓漠定有深意,上前來,便要拉起田老三,那田老三急忙道:“輕一些,我這腰骨斷了,一時不能動彈,你們將我扶到牆邊坐著歇歇……!”
肖木將他扶到牆角落處,幫他靠坐在牆邊,田老三才深吸一口氣,緊握拳頭,低聲罵道:“洪家養的這群狗,如今仗著後臺,是越來越霸道了,***,連我都敢打……哎喲,媽的,骨頭都被打折了,要不是老子忍辱負重灌暈過去,只怕這條命也要廢在他們的手上……!”
韓漠在他旁邊坐下,故作疑惑問道:“是啊,那幫傢伙光天化日之下,敢對你對手,他們真是蠻霸的很。是了,這洪家就是大鴻米店的東家?”
田老三點頭道:“不錯。除了賀家,洪家便是夕春縣最大的財主,有不少的鋪子。我們田家一直是做米糧生意的,水災之前,倒和洪家能夠平分秋色……不過……罷了,和你們說這些做什麼,沒意思……哎喲……!”
“閒來無事,說說話解解悶子也好。”韓漠笑呵呵地道:“你懂得多,見多識廣,咱們都是鄉里的土包子,知道的新鮮事兒少,還要你多教教。”
田老三斜倚在牆根,微微喘著氣,見韓漠還是蠻客氣,這才道:“也不怕你們嚼舌根子。你們有所不知,這以前,因為米店生意,我們田家和大鴻米店的洪家就是冤家死對頭。不過那個時候,大老爺也少管我們這攤子事,我們也都是按例送上銀子,所以大老爺倒是不偏不倚,縣太爺那邊,咱們兩家也都是打點好的,所以並無太大的是非,只是私下裡較勁而已。”
韓漠“哦”了一聲,若有所思,道:“你們田家既然做米店生意,這個時候怎麼反而關上鋪子呢?我這滿街裡走,可是沒瞧見你們田家一間米店鋪子,倒是沿途看到六七家大鴻米店的鋪子,人家可是生意興隆的很啊。”
田老三有氣無力地淬了口塗抹,那口水中帶著殷紅的鮮血。
“將自家女兒當做**樣送出去,才得了這樣的便宜……!”田老三恨恨道:“要不是送出去女兒,他們大鴻米店豈能一家獨大?”
韓漠皺眉道:“送女兒?送給誰?”
田老三看了韓漠一眼,道:“你們知道的還真是少得很……不過我在這裡說的話,你們回頭可不要四處張揚,要是惹出漏子,我可不承認說過,你們自己反而要倒大黴!”
“你放心,這個我們理會得了。”韓漠點頭道:“不過是閒來無事,聽聽新鮮話兒,哪裡敢四處去說。”
田老三道:“那便好,瞧你們也不敢四處張揚。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稍微跟知道事兒的人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了。大常江尚未決堤之時,洪家便早早地將自家的女兒送到了郡守大人的府上,他那女兒據說很有姿色,被郡守大人收了房,做了小妾,這郡守大人自然就成了洪家的女婿……洪家傍上這麼大的靠山,自然是得意的很。那大常江一決堤,郡守大人來到夕春縣城……哎喲,***,這胳膊肘子也被打得不輕……!”田老三從懷裡掏出布巾,擦拭著鼻血和嘴角的血跡打的時候不見的疼,現在歇下來,卻愈覺得全身疼痛難忍,嘴中開始時不時地哼哼兩聲。
韓漠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關於糧食的事情,不動聲色地問道:“剛才那幫傢伙說什麼大鴻米店拿出比市價高出三成的價錢收糧,那又是怎麼一攤子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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