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婆娘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那裡。”苗武眼角抽*動,神情卻保持著平靜:“他們習慣那裡的生活,所以……我一直沒有將他們帶到京城……!”
韓漠心中一陣黯然,黃梅縣是當其衝受害最嚴重的地區,無數災民被洪水淹沒,如果沒有意外,只怕苗武的家人都已遇害。
如果不是苗武自己親口說出來,韓漠實在難以想象苗武內心竟然藏著這麼大的傷痛。
他果然是一個鐵一般的漢子,雖然家人十有**難逃厄運,他卻依然如同鋼鐵般撐著,表面上沒有被任何人看出傷痛,但是韓漠卻能想到,苗武那顆堅強的心,只怕已是血跡斑斑。
韓漠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只是伸手在苗武的手臂上輕輕拍了拍。
苗武平靜一笑,斬釘截鐵地道:“韓兄弟放心,雖然我也知道,這一路上定然有波瀾,甚至到了夕春縣也未必安寧,但是我苗武這一次是要用性命保住糧食,誰要打這些糧食的心思,我苗武管不著他是誰,定要以命相搏的。”
韓漠肅然道:“苗大哥,小弟其他話也不說,只想說一句,這一次,我們共進退,同榮辱!”
苗武用力點頭。
正在此時,卻隱隱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來自東邊,顯然那些人離得還遠,若不是夜裡萬籟俱靜,那還真不一定能夠聽見。
苗武的耳力顯然不錯,而韓漠自幼練習《長生經》,除了擁有蠻牛般的氣力,那五官感覺也是比常人敏銳許多,再加上最近一陣子與白夜郎修煉《氣經》,**的勁氣衍生,身體的各項機能大幅度提高,無論是度,體能,耐力,靈敏度,反應力以及警覺性,那都是有著顯著的提升,外人不知道,韓漠卻是切身體會道《氣經》的玄妙,所以兩人都在第一時間聽到那陣子馬蹄聲,互視一眼,臉上都是嚴肅起來。
苗武二話不說,他是步兵的總管,所以拔出腰裡的大刀,沉聲道:“都小心了,有情況!”
御林軍那是精兵,苗武命令一,步兵們立刻有的拔刀有的持槍,警覺起來,瞬間做好了戰鬥準備,而弓兵和騎兵也是立刻做出反應,弓兵箭上弦,騎兵人上馬,拔出馬刀,勒住韁繩,只瞧這一眾御林軍的反應度以及應敵時的冷靜,韓漠心中就頗為讚歎,果然不愧是是燕國最強的軍隊。
那些馬伕也都是屏住呼吸,守在車子邊。
車隊的馬伕,除了在城中重金召集的外,倒很有一部分是從太僕寺馬場調出來的。
燕國太僕寺那是專門管理燕國駿馬的衙門,在燕國設有十多處馬場,不過燕國本地土生土長的馬匹數量太少,所以有很大一部分是以官商暗地走私的方式往馬場補充馬源,而且燕國駿馬的度和耐力都很難與魏國的魏馬相比,所以除了走私外來馬匹,太僕寺的產馬司還是積極地進行配種,以燕馬配魏馬,那是希望配出更為優秀的馬犢子來。
在太僕寺的馬場內,幾乎都是燕國最上等的馬匹,那大都是為朝廷提供的官馬,主要用途就是用來裝備騎兵所用,御林軍的騎兵,那便都是燕國現有的最優良的馬匹。
太僕寺的馬場在燕國有十幾處,主要都是選擇水美草肥的好地方,這一批調出來的馬伕,那是太僕寺最大的馬場紅田馬場調運出來,離京城極近。
整個車隊處一片肅靜,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也都聽清了那陣馬蹄聲,所有人都朝著馬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那聲音漸進,影影綽綽卻是看到有一群身影在地平線那邊閃動,只是夜晚太過昏暗,可見度極低,除了眼力實在太好的,真看清那邊動靜的並不多。
那一群影子似乎往這邊靠近過來,但是突然間停下來,那陣馬蹄聲便消失。
“有十多匹馬!”肖木靠近韓漠,低聲道:“大人,他們已經停下了!”
肖木是騎兵出身,對於馬性極是瞭解,只聽馬蹄聲,那便能大致判斷對方馬匹的數量,這也是他的拿手絕活。
“想不到還真有人要來撫虎鬚。”韓漠冷笑著,心中卻更是對蕭靈芷生出謝意,若非蕭靈芷提醒,自己見到對方不過十餘騎,那定是要生出輕視之心。
此時卻也明白,若是對方十餘騎都帶著油性火種,一旦燒起這些乾燥的糧食來,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不過他此時卻有些疑惑,對方若是暗地裡偷襲倒還罷了,如此明目張膽在那邊出現,引得車隊都堤防起來,那些人不可能有機會靠近車隊的。
這一群傢伙是誰?他們想幹什麼?莫非不只是偷襲車隊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