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隊後方,綿綿細雨中,陡然出現十多匹駿馬,就如同昏暗中悄然而至的幽靈一般,這些駿馬上清一色都是蓑衣斗笠的的騎士,手中也都清一色提著大刀,十幾匹駿馬悄然而來,竟然沒有出聲音,卻是馬蹄子都用棉布包裹著,就連駿馬的嘴巴也被捆住。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些駿馬的身體就像披上了一層銀色的魚鱗,將整個身軀嚴嚴實實地遮掩起來,那是一層鐵製鱗片,契合嚴密,駿馬只顯出眼睛來,而且這些駿馬塊頭都極大,顯然不是純種的燕馬,十三頭鐵甲駿馬就像驟然從陰雨中冒出來的怪獸一般,呈人字形,跟在一名左手手臂繫著紅色絲巾的騎士後面,其他人卻都是左手手臂繫著黑色的絲巾。
這一群鐵甲騎士如風般從車隊最後面衝上來,守衛在後面的是苗武的數百步兵,不等鐵甲騎兵靠近,苗武已經揮刀高喝:“佈陣!”
這群步兵的反應度倒也極是迅,上百名手持長槍的槍兵迅分成幾隊,橫亙在寬闊的山道上,形成一堵堵人牆,手裡的長槍向前,鋒利的槍尖閃著寒光。
大刀兵已經分到兩翼去,就像兩隻翅膀,拔刀在手,直待鐵甲騎士衝過來,便一擁而上。
那一群鐵甲騎兵的度出想象的快,以御林軍訓練有素的擺陣度,陣型剛剛擺好,那群鐵甲騎兵已經衝到了陣前,他們毫不畏懼地直衝上長槍兵的槍鋒,槍尖刺在駿馬的鐵甲上,竟是沒能刺進去,只出“吱吱”的摩擦聲,斗笠人們大刀砍出,也不去砍人,只是砍斷一根根長槍,將長槍砍成兩截子,而鐵甲駿馬則是一往無前,衝撞著御林軍戰士。
這駿馬衝力十足,而且身披鐵甲,陣中頓時一陣慘叫聲,不少士兵都被這一群鐵甲馬撞倒在地,甚至踩踏上去,本來森嚴齊整的陣型,只片刻間就被鐵甲騎兵們衝亂。
韓漠就在不遠處看到,心中實在有些吃驚,區區十三人,就敢橫衝直闖,來闖御林軍的軍陣,這幫傢伙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
非但膽子大,這群人的手段也實在不弱,除了裝備優良,他們的馬術那也是爐火純青,坐下駿馬更是絕對的戰馬,否則不可能有這樣的勇氣來衝陣。
苗武見到鐵騎衝陣,皺起眉頭,身體起來,踏上一輛糧車,整個人已經如同一隻雄鷹騰空飛起,手裡的大刀臨頭往那最前面的騎士砍了下去。
所謂擒賊先擒王,苗武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軍陣雖然被衝亂,但是御林軍的戰鬥力非比尋常,而且人多勢眾,他是一定要將這批膽大妄為的傢伙拿下。
如同蒼鷹博兔般的臨空一刀,苗武是有很足的信心的,他能夠坐上豹突營刀兵護軍參領的位置,那都是憑著本事一步一步地走上來的,這雷霆般的一擊,正是他的拿手好戲。
那騎士哈哈大笑,顯然對苗武這氣勢凌厲的一刀並不如何畏懼,右手揚起,手中的大刀迎上了苗武的大刀,就聽“嗆”的一聲響,火星四濺。
苗武站在車上,一刀過後,並不停歇,又是大刀劈出。
一時間,兩人的雙刀碰擊之聲猶如密鼓驚雷,響個不停,那刀刃間碰出的火星更是四濺開來,在軍陣中極是顯眼。
苗武又一刀橫裡削過去,就聽那騎士笑道:“久鬥不宜……!”手中大刀“唰唰唰”連劈三刀,苗武抵擋間,卻見那騎士身體就如同羽毛一樣,竟然在馬背上掠起,擊開苗武一刀之後,右腿探出,以迅雷之勢踢在了苗武的肩頭。
苗武感覺這一腳力道十足,竟是頂不住,身體後退兩步,落在地上,兀自覺得肩頭隱隱作痛。
“喀嚓!”
空中劃過一道霹靂,閃電頓時間將四周照的亮如白晝,苗武臉色有些白,而此時卻終於看清,那騎士的臉上竟然帶著銀色的面具,如同白麵厲鬼,極是可怖。
他二人相鬥之間,四下裡呼喝陣陣,馬嘶聲聲,步兵那是將其他十二名鐵甲騎士圍在中間,怎奈那些駿馬都有鐵甲護身,刀槍不入,而那些騎士又都是馬術精湛,刀法了得,這山道上擁擠不堪,御林軍雖然將他們團團圍住,卻一時間拿不住他們。
車隊前方雖然聽到後隊有異樣,但是山道本就扭曲,又加上道路擁擠,後面的情勢那是看不清楚的。
韓漠見到那些騎士雖然威風凜凜,刀術也犀利,卻並不殺害官兵,有些奇怪,騎馬欲要上前,只是那邊早已是重重疊疊擁擠不堪,根本擠不上前。
“戰決!”那銀麵人高喝一聲,探出手來,從車上拎起一袋大米,那一袋大米足有兩石,兩百餘斤,他輕輕鬆鬆提起,毫不費力,將袋子放在自己身後的馬背上,吹著口哨,便往旁邊衝,那鐵甲駿馬頓時又衝倒幾人。
其餘十多名騎士也都是拎起一袋子糧食,放在馬後面,以隱麵人為旗子,都跟著他往旁邊的樹林子衝。
“要跑!”韓漠驚覺過來,高聲喝道:“刺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