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陽的物品,即使是普通的物事,拿到中原來也是極其珍貴,更何況這批聘禮中,那許多的南洋物品,即使是在南洋諸島,那也是極其昂貴的,運到中原來,那更是精品中的精品,也算是下了大大的本錢。
這一來是顯出韓家的誠意,最重要的一點,卻也是要向范家彰顯韓家的財富。
燕國世家,韓家的排名一直是排在後面,這是從綜合方面來考慮的,最重要的無非是在朝權勢,家族財富以及動員能力三方面。
動員能力,韓家素來有著極強的號召力,而且韓家在東海施行仁政,深得民心,所以說韓家在一呼百應,那實在不是虛言。
但是韓玄昌進京前,韓家在朝中的勢力並不強,相比起蕭家,蘇家,還有已經滅亡的葉吳兩家,那都是遠遠不及,無非是和范家賀家一個檔次而已。
財富方面,韓家雖然靠海,但是海底資源一直被朝廷嚴格控制,靠海吃不了海,財富的積累自然是極弱的。
所以三點綜合起來,韓家的整體實力並不算太強。
但是韓漠開啟了海路,無形之中,已經影響了東海的經濟形勢,渤州郡平叛之後,韓家更是大受裨益,在朝中的勢力大增,六部之中,已是佔得兩席之地,可說在朝中已經有了絕對自保的勢力。
韓家既想結盟范家,自然也要讓范家看到,韓家不但是在朝中的勢力增強,而且還有著強大的經濟底蘊,透過南洋貨物向范家展示韓家的經濟潛力,那是最合適不過的手段。
韓範兩家結盟之後,兩家對外一致,但是內部自然也要有主次之分,韓家自然是要憑藉韓家的勢力,主導范家跟著韓家的策略向前走。
這就像蕭家和賀家的結盟,賀家的勢力在燕國絕對不弱,但是和強大的蕭家結盟之後,也只能打著旗子跟在蕭家後面,處於被動位置。
範府內的樂隊一直奏著歡快的樂曲,範雲傲牽著韓玄道在陣陣曲樂中,進了範府正堂,在正堂的正坐分左右坐了下來,而範氏族人也都在堂內左右兩側坐下,韓漠作為準女婿上門,則是站在了韓玄道的身邊,今日卻是沒有資格坐下的。
“範兄今日如此隆重,那倒是見外了。”韓玄道笑道:“我幾里地之外,就能聽到這裡的仙音妙樂,更是承蒙諸位在這裡等候,玄道真是愧不敢當啊!”
下面立刻有一人笑道:“範韓兩家即將成為親家,迎候韓大人,不可不重啊!”
眾人都笑起來。
只是韓漠覺得,這句話實在沒有好笑的地方,瞧著這些人的笑容,一個個看起來倒向自肺腑,這還真是佩服這些人的幽默感。
或許這些人的心裡未必是對這門親事有多少喜悅,不過是因為范家找到了一個可以共同進退的同盟而高興吧。
縱觀整個朝野,所剩六大世家之中,蕭蘇強勢,賀家跟著蕭家,胡家與韓家同盟,這五家都是有著一定的勢力,雖然范家的勢力強過胡家甚至是賀家,但是在朝堂中沒有同盟,那反而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
一旦勢力薄弱,孤軍奮戰,必定會成為那些強勢家族打擊的目標,所以這個時候范家能夠迅地與韓家結盟,對於兩家來說,都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正堂中歡聲笑語,一片和諧,說的都是吉利話兒,韓漠恭恭敬敬站在韓玄道的身邊,斯斯文文,微垂著頭,小心謹慎,這堂中倒是大部分人的目光時常在韓漠的身上轉悠著,畢竟這以後是范家的女婿,那是要好好地看看的。
韓漠的外表,自不必說,清秀中帶著陽剛,那一身古銅色的面板非但沒有影響他的整體形貌,反而為他清秀的面龐更是增添了極強的韌性,只看他表面,那絕對是一等一的俊俏男人,柔中有剛,不似那種看似白淨實則內裡虛弱的紈絝公子,韓漠給人的感覺,就是低調中有著一股子難以描敘的強悍氣質。
歡聲笑語中,卻見到從門外進來一人,恭敬行禮,道:“老爺,老太君和夫人在慈親齋等候著!”
韓玄道忙道:“這是我的過錯了。”轉頭向韓漠道:“還不隨去,到後堂去拜見老太君!”
到範府之前,韓漠也是得到家中的囑咐,知道有這樣一個環節。
燕國的親事,在這下聘之日,拜見女方族中男子自然是不提,而且還要單獨去見族中的女眷,這些女眷,也都是結過婚的女人,三姑六婆啥的,這是“認門禮”中的一個環節,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是不能有半點馬虎的。
韓漠心中直跳,如果是讓他去見千軍萬馬,他倒未必擔心緊張,但是要去見這一群老孃們,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而且臉上直熱。
他並不知道,等他真的見到那一群夫人太太,先前在府前拜見一大幫子男眷實在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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