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端盞起身,笑的很純,笑的無害,看似純真地道:“韓漠敬太師和諸位大人!”
父子將盞中酒飲盡,蕭太師才帶著一絲微笑,道:“都坐下吧。”待韓玄昌坐下,才問道:“玄昌看這些舞姬的舞姿如何?”
韓玄昌感慨道:“行雲似水,當真宛若仙子下凡塵,若非太師厚愛,實難見到。”
蕭同光嘿嘿笑著,插言道:“韓大人,這些舞姬可都是精挑細選,然後由宮裡的舞師專門調教了大半年,那在我燕國是難得的……!”
他話沒說完,就聽蕭太師輕輕咳嗽一聲,他急忙住嘴不語,端起酒盞喝酒,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似乎很畏懼自己的兄長。
“玄昌若是喜歡,回頭這幾名舞姬老夫便令人便送至府上,玄昌便可時時領略仙子舞姿了。”蕭太師似笑非笑,神情安詳,“卻不知韓大人意下如何?”
韓玄昌微顯驚色,忙笑著擺手道:“不敢不敢,此等仙姿國色,動人舞姬,玄昌豈敢奪人所愛,太師厚愛,玄昌實在不敢領受。”
蕭太師笑道:“玄昌何必見外,你我同朝為臣,互贈禮物,亦是人之常情,若是禮物太過寒酸,老夫還真是拿不出手。”
韓玄昌道:“這……哎,不瞞太師,玄昌素與賤內感情深厚,是以……!”看起來頗有些尷尬。
蕭同光忍不住插嘴道:“大哥,韓大人這倒是實話。我去過東海,在韓大人府上住過,說來韓大人還真是清譽君子,除了韓夫人,僅有一名妾室,韓大人對夫人可是疼愛的很啊!”說到“妾室”二字,蕭同光眼中泛起光芒,這景象正好被韓漠捕捉住,心中冷笑:“老傢伙的色心倒是還沒死。”
蕭太師聞言,點頭嘆道:“難得難得,玄昌為人清正,實乃我燕國之福啊!”
場中其它諸人亦都是紛紛點頭附和。
慕容鶴一直在喝著酒,看起來顯得很安靜,就在眾人附和之際,忽地向韓漠問道:“韓廳長,我聽說黎谷關之戰,你率領千騎翻越黎谷山脈,繞到後方突擊葉家軍,冬雪皚皚,想必當日情景很是艱險吧?”他說話時,也不看韓漠的臉,帶著幾分傲色,似乎有些不相信。
韓漠淡淡笑道:“都是過去的事兒了,韓漠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
慕容鶴“哦”了一聲,眼中劃過不屑之色,嘴角帶著冷笑道:“如此不世之功,韓廳長這麼快就忘記了,倒也少見。若是下官所為,只怕一輩子也忘不了!”
西花廳雖然實力衰弱,西花廳廳長的位置也雖為人不屑,但是花廳廳長的位置在名義上可是不低,從某種角度來說,絕不比六部尚書低,薛公顏在世的時候,身為西花廳廳長,那時候六部尚書可是禮敬有加。慕容鶴雖是豹突營護軍參領,但是等級比起廳長,那是要低的不少,所以他只能自稱下官即使他心中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廳長實在不屑。
韓漠不動聲色,保持著謙和的微笑:“人與人總是不同的。”
蕭同光在旁看到韓漠臉上那股微笑,渾身就有些不自在,他是領教過韓漠的,知道這小閻王看起來和和氣氣,也不知道心裡在打些什麼鬼主意哩。
韓氏父子接到蕭太師的請柬,知道蕭家正是想慢慢拉攏韓家,用來對付蕭家的勁敵蘇家,本不想與蕭家走得太近,只想暫時坐山觀虎鬥,但是卻又不好拒絕,以免太過得罪蕭家,對韓式家族不利,所以勉強應約,不過卻是打定主意,酒可以多喝,花卻要少說,實在要說,也只是說些客套話而已。
慕容鶴顯然對韓漠的回答頗有些不滿意,冷哼一聲,並不再問。
席上自然是一番觥籌交錯,時不時地讚美之詞油然而出,表面上看來,蕭家正在竭力盡地主之誼,而韓氏父子也很謙和地保持著客人的姿態。
對於這樣的夜宴,韓漠並無多大的興趣,當**肋而已。
他吃著菜,偶爾接受別人的敬酒,也偶爾敬敬別人,聽著耳邊盡是那些虛套的話語,心中頗有些反感,百無聊懶,四處打量,很快,他就看到了大廳側門處的蕭明堂。
蕭明堂站在側門處,正遠遠地望著韓漠,一臉的怪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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