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聲長嘆,韓玄昌搖頭苦笑道:“無涯兄,我們韓家世受皇恩,當年先祖更是與燕武王東海盟約,這要是起兵……實在是於心不忍,更是有愧於先祖啊。”
葉無涯神色平靜,眸子裡劃過殺機,一抱拳,道:“我葉家也不強人所難。韓家既然不想毀了忠義之名,那麼無涯不再強求。”沉聲道:“庚兒,咱們走!”再不多說一句,抬步便走。
剛出亭子,韓玄昌就叫道:“無涯兄,等一等!”
葉無涯頭也不回,冷冷道:“玄昌兄莫非想將我叔侄二人綁赴燕京?嘿嘿,我說過,玄昌兄若真是做這大義之舉,無涯絕不怪責。”
“無涯兄這話從何說起。”韓玄昌嘆道:“只是無涯兄今日剛到,水酒尚未喝一杯,這便離去,實非韓家待客之道,還請無涯兄略賞薄面,留下來喝杯水酒,在此歇息兩日,再行回去。”
葉無涯沒說話,也更已經恨恨道:“敵友已分,何需多說。”
葉無涯沉吟著,轉過頭來,望著韓漠道:“玄昌兄,令郎非但不是犬子,我看倒是一頭兇猛的虎子啊。玄昌兄為求忠義,不與我葉家結盟,葉家自然不會怪罪。只望韓家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真的到了那一天,不要摻和進去才是。”再不多言,領著韓庚,很快就消失在青石小道的盡頭。
韓玄昌望著葉家叔侄遠去,神色複雜,也不知是喜是憂。
……
春池邊,一道人影緩緩從林中折出來,揹負雙手,臉色陰沉,走到亭子裡來,正是韓家大宗主韓正乾。
韓玄昌和韓漠急忙行禮,大宗主擺了擺手,在石桌邊坐下。
“大伯,我們韓家這下可是徹底與葉家撕開臉了。”韓玄昌嘆了口氣,轉視身邊畢恭畢敬的韓漠,沉聲道:“孺子敗事,回頭定要家法伺候。”
大宗主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漠兒這樣做,倒也未必是壞事。”
韓玄昌皺眉道:“大伯,這話從何說起?”
大宗主凝視韓漠,平靜道:“漠兒,你方才那般直斥葉無涯,想必不是腦子糊塗了,是什麼緣由,你且說來。”
韓漠走上前去,恭敬一禮,才正色道:“大爺爺,要救韓家,只能那樣了。”
“哦?”大宗主目光閃動,道:“你是為了救韓家?你這樣得罪了葉家,何談救韓家?這可是給韓家樹敵啊。”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韓漠堅定地道。
大宗主伸出手,拉著韓漠的手兒,在自己身邊坐下,微笑道:“說說看,如何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大爺爺,葉家此番前來我韓家,雖然我韓家嚴加保密,但是不可否認,這個訊息已經暗中被人知道。”韓漠眨著眼睛道:“或許用不了多久,燕京方面和其他各世家也都知道葉家與韓家接觸過。”
大宗主點頭道:“紙包不住火,再嚴密的事兒,也會透出一絲風兒的。更何況葉家如今是朝廷重點監視物件,我韓家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兩家有接觸,再小心,也是會被人知道的。”他對韓玄昌抬了抬手,道:“玄昌,你也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