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人。”來人回道:“定然是海匪了,不過也不知道是哪一撥,我已經令他們抓幾個活口。”神色有些惶恐道:“只是……!”
韓玄昌見到那邊海匪已是邊戰邊撤,在官兵的追打下,處於下風,微微寬心,皺眉道:“只是什麼?”
“稟大人,卑職領人去保護蕭侍郎和五少爺,卻不見他們人影,屋內空無一人,而且……而且似乎有打鬥的痕跡留下。”來人小心翼翼地回道。
“啊!”韓玄昌大吃一驚:“漠兒……蕭侍郎不見了?”
“是!”
韓玄昌不再多說,率先領著一眾人等趕到午乙號正艙,只見此處已經聚集了十多名兵士,正在四處搜找,而艙內的大椅子倒在地上,那隻洗腳盆也倒扣在一旁,蕭同光和韓漠都沒了影子。
“四周已經找過,都沒有五少爺的蹤跡。”部下焦急地道。
在多數人的心中,蕭同光的下落如何,倒沒有幾人關心,但是韓玄昌的獨生兒子韓漠,那可是韓家的寶貝,是萬萬不容有失的。
韓玄昌冷著臉,低沉著聲音問道:“抓到活口沒?”
“回大人,那些海匪進退有序,行動快,我們殺了他們四五個人,其他人大都已經跳海逃跑了。”部下回道:“我們已經派人放下小船在海上搜捕。”
……
“報!”一人飛奔過來報到:“戰船辰丙辰丁那邊來訊號,有海匪船隻出現,他們已經追擊。”
韓玄昌眉頭緊蹙,冷哼一聲,淡淡道:“調虎離山,成胥還真是容易中計,那裡的海匪船隻自然是要拖住他們的。”
身後一名部下上前道:“大人,那邊有海匪船拖住我們的戰船,這邊又有海匪從礁石群潛游上船,計劃的異常周密。他們似乎很清楚我們船內的構造,不但知道藏珠艙的所在,而且也知道蕭侍郎的所在,爾後多點出擊,一擊便退……!”
“你的意思我明白。”韓玄昌緩緩點頭:“我們內部有奸細。”
眾將士互相對視,眼中都露出驚訝之色。
這兩艘採珠船上,幾乎都是韓家的兵將,在這個世家為上的時代,人們骨子裡就有一種對自己主子的忠誠感,特別是軍人,更是以忠誠為一種極崇高的美德。可以說,東海郡的將士們心中,對於韓家的忠誠,那是遠遠高過所謂的“朝廷”,出現內奸這種情況,一直以來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不要忘記,海匪本身也都是東海郡的人。”韓玄昌左右看了看,自己身邊也都是親信之人,聲音中帶著八分憤怒一絲無奈:“外人收買,我們船上的人自然不會就範,但是那些海匪……罷了,內奸之事,回頭再查,派人飛鴿傳書鎮撫軍,請總督大人派援軍,在海上打探蕭侍郎的下落!”
“大人,總督大人就算派出戰船,在這茫茫大海上,只怕也未必能找到蕭侍郎。”有人提醒道:“莫若先找出奸細,然後從內奸口中逼出他們是與誰勾結,應該會更快找出海匪的下落。”
韓玄昌搖搖頭,道:“海匪抓人,不是仇恨,十有**是想勒索銀子而已,一時半會也不會傷人。”頓了頓,眼中閃過極為銳利的光芒:“恐怕他們還不知道韓漠的身份,才敢貿然抓走。我請總督派船在海上搜找,只是讓海匪知道,他們抓去的人很重要,我韓家會不惜一切代價營救,那樣一來,他們反而更不敢輕易下手了。回頭海匪一定會派人和我們聯絡,商討贖金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們會尋出他們的蛛絲馬跡。”
“大人英明!”
韓玄昌心中自是對韓漠的安危無比的擔憂,但是對與蕭同光,他也同樣擔憂。
蕭同光是蕭家名義上的二號人物,是蕭太師的親弟弟,雖然能力不怎麼樣,但是那身份卻是擺在那裡,一旦在東海郡出了事情,蕭家可不管什麼海匪不海匪,必定會以為這是韓家暗中策劃的,到了那個時候,在蕭家的眼裡,這就是韓家的挑釁,是不能容忍的。
蕭家在燕京的權勢和實力,足夠對韓家燕京派成員造成強大的打擊,那個時候,韓氏家族將面臨極為危險的困境。
韓漠不能出事,蕭同光更不能出事!
海匪們都已在夜色下撤退,只留下幾具屍體,韓玄昌走到船舷邊,望著明月下的海面,眼眸子裡閃著寒光,喃喃自語:“韓漠最好不要出事,若是傷了一根汗毛,大東海上的朋友們,你們就是在逼我韓家請出‘海王令’啊。大家祖上血脈相連,請出‘海王令’,對大家都不好,那不是我韓家想看見的局面!”
海風吹拂,帶著雨絲,讓人感到一陣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