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找我?”韓漠皺皺眉頭,還以為是曾經一起戲耍的那些貴族公子,問道:“是哪家公子啊?知道找我什麼事情嗎?”
“他自稱是關氏貿易行的東家,叫關少河,只說提起他的名字,少爺就知道了。”韓伯恭敬道:“少爺,要不要請他進來?”
“關少河?”韓漠迅速從腦中提取這個人的資料,很快就想起前幾日在八珍閣遇見的那個溫文儒雅餓商人,想不到今日竟是上門來了。
韓漠微一沉吟,揮手道:“讓他到茶閣見我吧。”
茶閣不是正廳,是西府一處雅靜的偏廳,這兒也是韓家接見普通客人的地方。
雖然在這裡接見的客人不是高層次,但是茶閣的佈局卻是極其講究的,透著古色古香的韻味,牆面上也掛著許多文人墨客的親筆大作,甚至有慶國畫師洪易莞的《十四年秋》。
韓漠進到茶閣的時候,正見到關少河在裡面等候,見到韓漠到來,關少河急忙起身迎上前來,深深一躬:“少河見過五公子,多謝五公子接見。少河冒昧打擾,失禮失禮!”
韓漠拱手還了一禮,笑道:“你是客人,而且請我吃過一頓飯,我總不能將你拒之門外吧?”見丫鬟已經泡茶呈了上來,示意丫鬟們退下,請了關少河坐下,才笑道:“關掌櫃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啊?”
關少河再次起身行了一禮,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過來見見五少爺,聆聽教誨。而且少河最近得了一件東西,自問沒有那個資格使用,特地前來獻給五少爺。”
韓漠哈哈大笑起來,託著下巴道:“關掌櫃,你知道不知道,小五討厭說話虛偽的人。”
關少河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春風般的微笑:“五少爺以為我說話很虛偽?”
“難道不是?”韓漠笑眯眯地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悠然道:“你果真是來聽我一個小毛孩子的教誨嗎?關掌櫃心中,只怕自我感覺懂得要比小五多得多吧?”
關少河一愣,旋即笑道:“五公子真是能人不能言,就是與眾不同,少河欽佩。不過少河自稱是前來聆聽五公子的教誨,卻絕非虛偽之言,而是誠心誠意,還望五公子不吝賜教。”
屋中瀰漫著茶香味,這股清淡的茶香,盪漾在韓漠的鼻尖,他的心情倒也不錯,嘿嘿笑道:“關掌櫃,咱們醜話說在前面。這裡不比酒樓,我們韓府也不是八珍閣,所以在這裡你可要慎言,可別說錯了什麼話,被我下面的那些人聽見,到時候他們要是去報官,你可有麻煩了。”
關少河哈哈笑道:“五公子,這倒不必擔心,即使此刻少河說了一些在外人看來大逆不道的話,甚至被報之官府,只怕衙門裡現在也騰不出人手來處理我了。”
韓漠有人地喝著茶,不動聲色地道:“哦,這話怎麼說?”
關少河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才輕聲道:“五公子,難道您不知道衙門裡剛剛出了件大事兒?”
他其實倒也不必擔心會有人在四周偷聽,韓家的規矩很嚴,韓漠既然遣退了下人,實際上就是給他說話的機會,那些下人們可沒膽子偷聽五少爺和客人談話。
燕國的規矩,主子說話,沒有允許的情況下,下人在旁偷聽,若是被發現,那可是能夠亂棒打死的。
“大事?”韓漠淡淡地道:“小五這陣子在府裡用功讀書,出去的少,還真是不知出了何事。關掌櫃,你是生意人,訊息靈通,衙門裡出了大事,你雖不是官家的人,恐怕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吧?其實我倒也並不想知道,畢竟官府的事兒我是不關心的。”
關少河凝視著韓漠,輕聲道:“五公子,你可知道,東海郡向朝廷繳納的稅銀,在會稽郡被劫了,而且負責運送稅銀的蕭景,也被人活活刺穿了喉嚨!”
韓漠的眼眸子平靜無比,就像平靜的湖面,波瀾不驚,沒有一絲驚訝,只是淡淡地道:“被劫了?這還真是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