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出了後花園,韓青就像幽靈一樣從旁鑽了出來,鬼鬼祟祟地道:“少爺,出了事兒!”
“怎麼了?”
“黃班頭死了。”韓青平靜地道:“今兒個一大早,死在他姘頭田寡婦家中。”
韓漠皺起眉頭,低聲問道:“怎麼死的?”
“被割斷了喉嚨放血。”韓青咧咧嘴:“滿床都是血,黃班頭死的透透的。我問了一名捕快,他告訴我,兇手下手狠,而且準,就拉了一刀,一刀就弄死了黃班頭。”
“抓到兇手沒?”
“沒有。”韓青搖頭道:“敢動手的,那就不是普通人,有那個身手的,也不是普通人。審了田寡婦,那娘們嚇傻了,潑了半天涼水才回過神,只說兇手一進門她就光著屁股躲進了被子裡,黃班頭叫了一聲之後就沒聲,等她出了被窩子,就看到滿床的血和死的透透的黃班頭。”
“死的倒是痛快。”韓漠冷笑道:“黃班頭是黑閻王的親信,也是他作威作福的得力助手,如今突然被人殺了,黑閻王可有什麼反應?”
韓青立刻點頭道:“有,反應大著呢。衙門的三班捕快都出動查兇,就連東海城防軍都差點要調動起來。那架勢弄得挺大,老爺都去了衙門,商量緝拿兇手的事情。少爺,你倒是想想,咱們東海城雖然百姓過的不富裕,但是一直以來,卻都安分守己,別說殺死官吏,就是平常的謀殺也很少發生,這一次死了黑閻王的親信,黑閻王怎能不怒?老爺只怕也有些火氣了。”
韓漠眉頭皺了起來,想了想,忽地想到一事,冷笑一聲,並不多言,抬腳便往馬房跑。
到了馬房,馬房總管立刻迎上前來,笑眯眯地道:“五少爺,要用馬?”
“那小子呢?”韓漠淡淡地道:“朱小言。”
“在馬廄裡喂料呢。”總管有些緊張,五少爺神色不善,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韓漠甩下馬房總管,快步來到西邊馬廄,只見朱小言正坐在草堆上,背靠著馬廄的圍欄,手中拿著一個大饅頭,口中正在嚼咬著,看起來極其的散漫無聊。
韓漠握緊陰陽棍,走上前去,左右看了看,空曠的馬廄四周並無一人,看來馬伕們見有新人來,都將活兒攤給了朱小言。
“饅頭香不香?”韓漠凝視著朱小言,淡淡問道。
朱小言瞥了韓漠一眼,平靜地道:“知道那事兒了?”
“什麼事兒?”
“死人的事兒。”朱小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削著饅頭片放進嘴中,然後將匕首湊近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輕輕一拉的姿勢,笑得很詭異:“你試過沒有,這樣輕輕一拉,惡人的魂魄就飄出身體,投不了胎,只能做一輩子的孤魂野鬼。”
韓漠在朱小言面前蹲下身子,冷笑道:“想不到你下手還真是狠,也還真是快。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與犬爭是為犬嗎?黃班頭在你眼中是條狗,你殺了他,和他一般見識,難不成也變成了一條惡狗?”
朱小言用匕首削著饅頭片吃,淡然道:“我只是殺一條亂咬人的狗。不殺他,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傷在他那眥在外面的狗牙上。”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做,很快便有人會懷疑到你的頭上,你昨天和黃班頭的仇怨可是有很多人看見的。我帶著你回來,也是有很多人看見。”韓漠冷聲道:“殺一條狗不是大事,但是連累到韓家,那就是大事!”
朱小言一聲不吭,一片一片吃饅頭,直到將饅頭吃完,他才將匕首在自己新換上的馬伕裝上擦了擦,收了起來,站起身凝視著韓漠,淡淡地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送我去衙門,此事便連累不了你韓家,我一定會乖乖地跟你去衙門。第二,保住我,從今以後,我欠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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