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不能送的。我和虎子妞妞去的是陰間。土地也安排好了子夜時分就會有車來接。”
凝香的聲音有些哽咽。眼睛裡流漏出一絲不捨。
我又何嘗不是呢。凝香的這一走說不定就再也回不來了。陰陽相隔。入鬼門關，過奈何橋這是必走的程式。
一入鬼門陰陽隔，奈何橋斷世俗情。孟婆湯忘昨日事。輪迴路轉走新人。
走陰間其實就是去了另一方世界。再想回來已是千難萬難。就算是輪迴也沒有了前世的記憶。就算相遇也是陌路。
我沉默了。看看凝香在看看毛雪瑩。
燈光依舊明亮。客廳裡卻是壓抑的沉默。我想讓他們留下來，可是這樣可能嗎？凝香是鬼，走陰間是最好的歸宿。毛雪瑩背景深厚。尚雲集團的千金。我和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這一走或許再無交集。
時間流逝，我和兩女似乎很享受這沉默的氛圍。雙目彼此凝望，流露的滿是不捨。
直到門外響起了剎車的聲音。一個粗狂的嗓門不耐煩的吼道：“上車了！上車了，這是最後一班車快點了！”
兩個小鬼，在此時抱著魚缸忽然出現地下室的入口。眼神古怪的看著我。
凝香站起身，眼圈泛紅的看著我說道：“倪先生，我要走了。”
我點點頭苦澀的說道：“凝香我送你出去吧。”
凝香沒有拒絕，轉身推門快步的離去。兩個小鬼緊跟在後面。
我追著凝香的腳步，趕出門外。
凝香站在一輛轎車旁。轉頭淚眼朦朧的說道：“倪先生，謝謝你的收留，凝香在這裡過的很快樂。”
說完凝香帶著兩個小鬼上了車。
司機卻忽然搖下窗戶，腦袋伸出窗外。
這是一張腐爛的只剩下眼球掛在枯骨上。上下顎說話間卡卡作響。一雙眼睛透著貪婪詭異的看著我：“你要一起走嗎？”
我淡淡的看了這司機一眼。靈力運轉，左手頓時跳躍起一團火球：“好好開車，若讓我知道她們受了委屈，我必定讓你魂飛魄散。”
那司機打了個寒蟬。車子頓時如離鉉之箭般穿出。
我愣愣的看著車消失的方向。那一刻我看見凝香抹著眼淚對我輕輕的揮手。心裡忽然感覺很痛。
我默默的轉身，回到客廳。
毛血隱蜷縮在沙發上，頭枕在扶手，顯得楚楚可憐的模樣。我甚至可以看見毛雪瑩的閉著的雙眼一片通紅，顯然是哭過。
“唉，該走的始終都會走。何必勉強自己呢。”我勸慰著毛雪瑩又何嘗不是勸慰著自己。
“可以給我那床被子嗎？我好冷。”毛雪瑩蜷縮在沙發上，神色傷感的說道。
我點點頭，進入毛雪瑩的臥室拿了一床被子幫著毛雪瑩蓋好。正想起身，毛雪瑩卻忽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別走開，我很害怕。”
我的身體忽然僵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如此的接觸。扭頭看向毛雪瑩，雙手摟著我的腰，閉著眼睛，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似乎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