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華芝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簾道;“魏敏,她,她已經走了。”
趙遠遠心中猛地一痛,有些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走了?怎麼可能?不是都搶救過來了嗎?不,不,她老公就是醫院的醫生,怎麼會就治不好她呢?”
丁華芝搖頭道:“一直都沒能出重症監護室,上週五就去世了。我們都參加了她的葬禮……她老公傷心得頭髮都白了,看上去怪可憐的,偏偏還有人懷疑是她老公把她推下去的……”
趙遠遠彷彿看到一朵最美的花在春天凋謝,萬分心疼卻又無可奈何:“那她,她的墓地在哪裡呢?”
丁華芝嘆息道:“墓地有點遠,在鳳鳴山那邊,說是專門把風水大師看過的,可以化解煞氣……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
星期六,趙遠遠起了個大早,先坐地鐵,再打滴滴,來到了鳳鳴山紫虛陵園。
清晨的風涼涼的,趙遠遠在陵園門口買了一束新鮮的白菊花,穿過陵園的松柏大道,來到魏敏的墓地前。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鑲嵌著一張魏敏生前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魏敏淡淡地笑著,一如她生前一般溫柔。
趙遠遠蹲在幕前,將白菊花輕放在魏敏的照片旁,開啟帶來的一些魏敏生前愛吃的水果糕點,一樣樣地擺放在她的墓碑面前。
每擺放一樣,魏敏溫柔的笑容就在面前浮現一次。
不願分離,卻再也不能相見。
趙遠遠禁不住溼了眼眶,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逝者已矣,表哥你就不要太傷心了。”一個悅耳的男中音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在這寂靜的陵園顯得格外地突兀。
趙遠遠轉過頭去,只見魏敏的老公章光明正捧著一束梔子花,步履蹣跚地向著墓地走來。
多日不見,趙遠遠覺得章光明彷彿一下老了十幾歲,愁容滿面,兩鬢斑白。
一位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攙扶著他的胳膊,嘴裡勸慰著章光明,目光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趙遠遠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勉強笑道:“章醫生,你來了。”再瞥了一眼他身旁身穿黑西服的男子,冷冷道,“秦董事長,沒想到你也來了。”
秦奕羽嘴角一彎:“我跟表哥來看望表嫂,沒想到你也在。”
跟表哥來看錶嫂?難道章光明是秦奕羽的表哥?但是章光明明明是地道的江城人,怎麼又成了秦奕羽的表哥了?
秦奕羽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接著解釋道:“我母親的姐姐年輕時嫁到了江城,從此在江城安了家。她只有一個孩子,就是光明表哥。”
趙遠遠依稀記起以前秦奕羽好像跟自己講過,說他的姨媽嫁到江城後,就再也不願回河北了。還說他要像姨媽學習,畢業後就到四川去生活。末了鄭重地問她,如果他真的去了四川,遠遠會不會因此而感動?
遠遠當時沒有回話,心裡卻是既甜蜜又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