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妹子你要報就報吧,等警察過來,哥哥早就抱著你了,哈哈。”
趙遠遠嚇得慌忙朝板房跑去,邊跑邊給孫經理打電話:“孫經理,有幾個醉鬼在路上騷擾我,你,你快來管管他們吧!”
電話那頭傳來一群男人的說笑聲,孫經理答應說馬上過來,但是趙遠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過來,只好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板房。
好在那幾個喝了酒的工人也只是過過嘴癮,並沒有跟著過來。
回到房間,鎖上房門,趙遠遠還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
她的一雙黑皮鞋經過一番奔跑沾滿了灰塵,已經變成了黃皮鞋。可是房間裡連水都沒有隻能抽出幾張餐巾紙胡亂擦了一下。
過了一會,樓下傳來孫經理呵斥工人的聲音。再過了一會,手機響了,是孫經理打過來的:“趙工,那些酒後騷擾你的工人我已經處罰了。不過,趙工你晚上最好不要到處亂逛,工地上的工人許久不見女人了,喝了酒,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
趙遠遠很是無語:“我只是從食堂回宿舍而已。難道你們工地上的工人晚上沒事就喝酒嗎?”
孫經理道:“這些大老爺們在工地上,老婆孩子又不在身邊,除了喝酒打牌還能幹什麼?有的還是光棍,想女人都想瘋了。所以為了你的安全,晚上你最好不要出門。”
趙遠遠苦笑道:“你們這裡既沒有電視,又上不了網,還不能四處散步……看來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了。”
電話那頭孫經理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上網的事情我們正在申請。工地上條件艱苦,還希望趙工能夠理解。嗯,還有,要是晚上你想解手就解到痰盂裡吧。天亮了再端去廁所倒,千萬不要半夜三更地去外面上廁所。”
掛了電話過後,趙遠遠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這是什麼世道?
還是二十一世紀嗎?:
這一週劉工都沒有回來,工地上只有趙遠遠一個女人。
她發現工地上的工人在白天工作時都很正常,但是到了晚上喝了酒,膽子大了,舉止就開始出格了。
所以晚飯過後她就早早地回到自己的房裡,鎖好門,一個人在房間裡看看書什麼的打發時間。
自從來到工地現場,她每天看到的都是光禿禿灰濛濛的工地,聽到的都是施工的噪音,捱過的都是百無聊賴的長夜。日子過得枯燥而艱苦,她不由想起自己多年前做過的一件事情來,突然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十分的可笑。
大三上學期,早趙遠遠兩年畢業的秦奕羽突然變得杳無音訊。手機成了空號,打探不到有關他的一點訊息,趙遠遠沒有辦法,只好按照他走之前留下的工作地址給他寫信。
她用這種古老的方式訴說著對他的相思和牽掛。
儘管地址可能是錯的,儘管他可能根本就沒有收到這些信,可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封又一封地給他寫信,按照那個她唯一知道的地址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