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想起來,又與魏國公道:“聽聞你長子也隨子游在西北,這次可是一同回來了?”
程鈞微微有了些酒意,聽聖人問起,笑道:“張家大郎也隨臣一道回來了,此次西征他也是立下不小的功勞,當日就是他為先鋒將軍,先行探得突厥汗王王帳所在,才有了陰山大捷。”
聖人一時有了興致,挑眉道:“既如此,為何不見他入殿來?”
程鈞笑了:“入殿的幾位將軍都是西北軍中舉足輕重的,他雖然有功,但年歲不長,故而留在殿外聽候吩咐。”
聖人笑著搖頭:“有志不在年高,此次西北大捷這些少年郎也是立下大功的,不單隻義房之子,還有安國公世子,寧國公府二郎個個都是才學出眾,足智多謀。”
安國公駱君繼聽聞,連忙欠身道不敢。
聖人擺擺手,笑望著郎君席上的上官衍與駱瀚如:“你們不必謙虛,這二子我甚是喜歡,安國公世子能謀善斷,領著中書舍人的職,能為戶部籌劃思慮,將西北軍糧如期籌措押送,才能保這場戰事順利進行。”
“上官二郎在戶部,更是親自支調糧草,幾次押送軍糧,都是功不可沒,這句稱讚他們當得。”
聖人這幾句話聲音不算大,但殿中眾人也都聽得明白,這樣的褒獎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何況聖人明言看重,那之後不必說,自然是前途無量。
寧國公與安國公忙都起身謝恩,上官衍與駱瀚如也是離席拜下,謝聖人誇讚。
席上誇讚議論之聲更盛,這樣出眾的人才,又是得聖人看重,長安貴府中還有誰能比得過,就是那位容貌俊美無雙的薛陌,此刻也遮不住這兩位的光芒了。
李麗瑤坐在榻席上,目光在上官衍身上停頓了片刻,又落在了駱瀚如身上,咬了咬唇,喚了身後的宮婢:“讓桂女史幫我去打聽一下安國公府的事。”
若真論起來,寧國公府自然是最好的,是長安勳貴中數一數二的,寧國公更是紫雲閣名臣首位,也是皇后嫡親兄長,旁的貴府無法可比,可也因為是這個,李麗瑤心裡明白,就算是上官衍真要尚主,那也不會是自己,不但皇后不會答應,上官家也不會願意。
所以與其費工夫做無用之事,還不如現在就開始盤算著能做到的。
安國公世子也十分出色,何況聽聖人方才的話,只怕更看重安國公世子。
李麗瑤思量著,不自禁地朝著安國公世子駱瀚如看過去,只見那位俊秀如玉的郎君端著酒盞,卻並不就飲下,纖長的手指乾淨有力,看著舞池中的胡旋舞,卻並不專注,目光緩緩掃過這邊的榻席,掠過了李麗瑤向瓊玉臺望去。
只那一剎,李麗瑤像是能感覺到自己從他眼中閃過,心跳一點點急促起來,說不出的緊張,明知道他不過是不經意地一瞥,卻忍不住想要留下些什麼,畢竟是那樣出眾不凡的郎君,就算她是公主,也未必能夠讓他多看一眼呢。
只是她不曾發覺,駱瀚如的目光掠過許多榻席,最終卻落在了瓊玉臺上,那上面坐著聖人與皇后,還有皇后身後的李麗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