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刀卻不以為然,說道:“放心,這點把握都沒有,我這些年不是白混了,他們那些欺負弱小、洗劫百姓還可以,論打戰那就是門外漢了”。
霍震南還是不放心,正要反對,卻被霍刀攔道:“阿達,您就放心吧,馬尾溝山勢陡峭,人多反倒施展不開,又容易暴露”。
霍震南倔不過兒子,只能點頭道:“那好,你挑一些寨中最精明能幹的,多配備一些重武器,多帶點手雷”。
正說,門外突來人報告:“各位宗老,馬鎮長來訪”。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麼好心就說我們不在”溫德望好像十分煩擾這位地方官,鎮長算不上什麼官,卻掌管是這一方的賦稅和冶安。
“別啊溫太公我馬玉就這樣招您煩啊”正回拒著,不想門外踏來一位瘦高個,身穿長袍大褂,腳上皮鞋擦得油亮,頭頂瓜皮帽,一瘦長的馬臉,還真對得起他那個馬姓,利鼻上還架著一圓形眼鏡。撩著褂擺緊步踏來。
隨後幾步還兩個年輕的隨從,手裡均夾著皮質公文包,緊隨其後,入內立在兩側。
馬玉雙指捏著帽沿,一揖說道:“不請自來,還望諸位海涵”。
霍震西挺上兩步,開門見山的問道:“馬鎮長,田賦、牙稅、菸酒稅、門關稅、契稅、牲蓄稅、車馬稅、屠稅你們萬萬稅都交了,還有什麼警捐、車捐、妓捐、戲捐、公益捐我們也捐,你還來做什麼”。
馬玉不急不慌,更當自已是主人,拉把椅子坐下,才從身後的隨從接來一張公文推放在桌臺上,假模假式的感嘆道:“霍三爺,各位老爺,我也累啊,我也不想,但上頭讓我來催稅催捐,我哪敢說個不字呢?”
又指指桌上那一紙公文說道:“你看又來了,上頭又要什麼安民捐,我只好硬著頭皮,來求各位爺了,給我個面子”。
霍震西抬手一揭,拾起那一紙公文,剛是打眼,便是兩眼瞪大:“捐個奶,安民捐又是什麼名頭,還在五百大元,五百擔糧食,你不如去搶”。
馬玉看著一張張驚訝的臉,抽來那紙公文,在手裡拍了拍,嘆氣道:“我也不想啊,上面攤派下來的,我們八渡槽需捐糧五千擔,大元五千塊我與甘泉寨算是老交情了,讓你們出小頭,你們算算整個甘泉寨按人頭攤派,這不算多”。
霍震西才不管是攤派還是巧立,上手擰住馬玉的領口,硬是拖著他吼道:“走跟我去看看,我們甘泉寨人人吃得是什麼,麥麩配野菜湯子,有多餘的糧我也就捐了”。
馬玉拔拉著霍震西的手哀怨道:“三爺,這不是我要捐,是蔡縣長分派各鎮的任務,十日內必需交齊。你說我向誰說理去啊”。
不過這確實不是這小小鎮長敢亂攤派的事,霍震南向震西使了使眼色,說道:“三弟放手,馬鎮長辦的是公事為難他也沒用”。
霍震西不爽,大手一甩,噴道:“捐個大奶要錢要糧我沒有,要命有一條”。
被甩退幾步的馬玉,整了整大褂,向霍震南一揖嘆道:“還是二哥懂我,不過,這次安民捐確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保一方平安”指指門外,才說道:“你們看看,我們八渡槽前後的關山和吳山,光是土匪就有十數股,燒殺搶奪無惡不作,害死了多少老百姓,壞多少生意,劫了多少來往的貨物再不整冶,這還是人呆的地嗎?”
“那是別人,我們甘泉寨祖宗保估,自視還能保一方平安”霍震西直接回拒道。
不過馬玉好像吃定了甘泉寨一般,輕輕一笑,嘆道:“是嗎?我怎麼聽說甘泉寨最近十分不平靜呢?”。
又是一個冷笑說道:“楊丁海和楊水娃可是最近剛興起的流匪,就鬧得你們甘泉寨雞犬不寧,要是吳山王麻子那上千土匪武裝看上你這要金有金要銀有銀的甘泉寨,不知你們還能不能這樣泰然自若”。
霍震南冷冷一笑,反問道:“馬鎮長的意思是,如果交了安民捐,那些土匪武裝就能消失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八渡槽從此就能過上夜不閉戶安寧太平的日子”。
溫德望順著霍震南話十分高調的喊道:“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