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覃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總覺得嘴裡有苦味,嚴重的時候還會心口泛酸。
老麥判定可能是她吃了大半個月中藥的緣故,所以一大清早就去超市買了根新鮮的豬骨回來,剁吧剁吧燉了一鍋湯。
葉覃一醒就聞到滿屋子裡濃郁的肉香味,披了外套出去。見老麥正在案板前面切蔥花。
“大早上你在弄什麼啊?”
“給你熬了點湯,快好了,趕緊去刷牙洗臉,一會兒給你端出去!”老麥嘴裡說著,手裡卻悶著頭繼續做事。
葉覃也沒吱聲,站在門口看。
看這男人。不算高挺的身材,穿了件薄線衣,袖子往上卷著,露出一小截有些圓的手臂。
三十六歲的年紀不算老,可他已經有些發福了,臉上有一點囤的肉,正隨著他切蔥花的幅度微微輕顫,一雙小眼睛也不算有神,還常年戴著高度近視眼睛。
麥博明是那種丟在人堆裡絕對不會有人多看他一眼的男人。不算醜,但渾身上下也找不到任何出彩的地方。
葉覃這種一根筋的脾氣絕對不會願意將就,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和老麥維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即使為他懷過孩子,即使兩人上了床,即使現在已經住到一起,可她那顆心還在天上飄著。
可能是從小就飄慣了,沒有想過要落腳,更沒想過有天要跟眼前這個並不出眾的男人落腳,可是這一刻葉覃的心思居然動了動。
或許是因為昨晚睡得比較好,或許是廚房豬骨湯的味道比較香,更或許是清晨的陽光照在這個圍著圍裙的男人身上,光芒奕奕。連著他整個人都跟著閃亮起來。
更何況這世上並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碰到一個願意為自己下廚房的男人。
就那麼一小會兒,葉覃竟然被狠狠感動了一把。
“你杵那兒傻笑什麼?還不去刷牙洗臉?”切好蔥花的老麥回頭,見葉覃還直愣愣地站在廚房門口,他衝她吼了一聲。又轉過身去做事。
葉覃咧著嘴笑了笑,輕輕走過去,從後面雙臂纏住老麥圓滾滾的腰。
老麥拿著勺子的手瞬時僵住。
“怎麼了?”
葉覃搖頭,將臉貼在他後背上:“沒什麼,只是想謝謝你!”
“傻丫頭,謝我什麼?”
“謝……”葉覃有些說不出口,憑心而論她定義不了自己對這男人的感情,三年前或許她還能堅定地說她對他完全不在乎。可現在未必,可能談不上愛,但她至少對他已經有了幾分依賴。
畢竟她十三四歲就離家在社會上混,後來 進了九戎臺,跟了關略,刀口上求生,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過像近日這般柴米油鹽雲捲雲舒的日子。
漸漸她發覺這種日子也挺好,沒有太多波瀾壯闊,也沒有那個她最愛的人,但是不代表她不快樂。
可是換句話來說,依賴的另一層意思便是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