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鐵門開啟已經是一根菸之後的事了。
沈春光從裡面走出來,挺著背,步履緩慢,郊外的夜風吹開她蜷曲的頭髮,露出圓白的額頭。
很快走到關略面前。
關略盯著她看了兩眼,姑娘臉色很沉。表情陰鬱,看著像是不爽。
他也不問,想將自己剛點著的煙扔了,卻被她攔住:“別扔!”
“……”
“給我!”她說明意思,也不顧關略同不同意,一手將煙掠了過去。等他想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連續抽了好幾口,霧氣從鼻孔和嘴裡嗆出來,咳得有些厲害。
關略真是氣不過。
她還在發燒,聲音啞得跟烏鴉一樣,居然還搶煙抽?
“怎麼?沒談好?”
沈春光不說話,手指捏著菸嘴又連續抽了好幾口,這才捨得將煙踩掉。
“他根本不願意見我,走吧。這裡冷!”縮了縮脖子,她先開門鑽進車裡。
關略倒在外頭愣了愣,不過想想也對,以蘇訣那脾氣,落魄成這樣,當然不會願意見她。
車子又原路返回。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一直開到市區,關略才問了一句:“你和蘇訣之間…”
邊問邊轉身看她,結果旁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陰雲陣陣,窗外的樹蔭晃過去不斷在她臉上劃過陰影。
關略不覺笑了一聲。
他居然忍下來了,居然忍下來了。
沈春光那一覺睡得不算沉,車子一停她就醒了。往窗外看,醫院。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看病!”
“你?”
“你!”
“我才沒病!”
“你聲音都這樣了還叫沒病?”關略停好車拉了沈春光下去,掛號候診,先去量了體溫。居然還有38度多。
沈春光還叫著沒事,結果醫生看完直接搖頭:“你這喉嚨拖了多久?”
“…也就四五天吧。”
“那還挺能扛,裡面都化膿了,先掛兩瓶水消炎吧,視窗去付錢!”醫生開了單子。
沈春光回頭,關略靠在診室的門上,眼色不大好,一副“看你還能捱多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