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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沈春光問。( .)
“是你父親!他覬覦玉麒麟,抓了我父親的把柄,我爸一時糊塗,受你父親要挾監守自盜,而啟冠便是幫兇,他替你父親做了仿品,正品被你父親拿走,仿品繼續留在博物館的庫房裡。”沈春光用清淡的口氣講出當年這些往事。
蘇訣已經完全頓在那裡,當年他從遲峰口中知道玉麒麟和蘇閎治的關係,但他不知道里面竟還有這麼深的故事。
“還有我跟關略之間,他當初接近我就帶有目的。樓輕瀟是因為玉麒麟的案子才被截肢,當年第一隻玉麒麟來雲凌展覽時她是場內安保負責人,卻剛好撞見我爸偷換正品,為防事情敗露,你父親派去的人向她開了槍,並把受傷的樓輕瀟擄走了,而當時我爸和啟冠都在場,他們見死不救,也僅僅是為了自己那點利益。”
說到底每個人都有恐懼的時候,當正義和私利發生衝突,你選擇哪一樣?
“錯就是錯了,你父親錯了,我爸也錯了,就連啟冠也算是幫兇,可第二隻玉麒麟現世時啟冠不願再故伎重演,他藏了那隻正品,你父親便派人在他剎車上動了手腳,那已經是樓輕瀟截肢三年以後了,關略想要替他女人報仇,於是便有了後面的故事……”
後面的故事蘇訣便能自己串起來了。
邱啟冠出車禍,關略接近唐驚程,案子曝光,唐稷入獄。
“因果報應吧,當年我爸和啟冠對樓輕瀟見死不救,三年後啟冠因為剎車失靈發生車禍,關略也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嚥了氣……”
一報還一報。
三年前知道真相後沈春光對關略也曾恨之入骨,恨他沒有救她心愛之人,可憑什麼他要救,當時邱啟冠也是他的仇人啊。
如今三年過去了,有些事她已經想透徹,包括邱啟冠的死,也包括唐稷的死,當年玉麒麟的案子她現在能夠心平氣和地講給蘇訣聽。
蘇訣看著樹蔭之下的女人,短髮,蜷曲,柔軟,卻有彈性。
如果三年前的唐驚程是冷冰冰的玻璃,會割手,也很容易碎,那麼現在的沈春光便是鑽石,依舊冷硬,卻收斂了鋒銳,只剩韌性。
第二日沈春光醒得不早,醒來發現屋裡一點聲音都沒有,她披了外套出去,裡屋裡沒有人,客廳裡沒有人,院子銀杏樹下也沒有人。
蘇訣走了,沒有跟她打一聲招呼。
他說不上這樣的真相對他有多殘忍,他只是覺得自己是最晚知曉的一個。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錯過了,從他在醫院第一眼見到沈春光開始,他錯過了這麼多年,想起來有些追悔,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不是錯過,是沒有資格。
他是蘇閎治的兒子,他永遠擺脫不了這個姓氏,就像他每次聽沈春光說“蘇家人”這三個字的時候,她語氣中永遠帶著一點怨憤。
沈春光也沒有再跟蘇訣聯絡,三年相處,他們之間已經形成某種默契,不會過於親暱,不越距,關係若即若離。
水晶宮暫停營業。
葉覃因為胃病的緣故提前回了雲凌。
關略回去的機票也定了,老麥跟他一起走,走前關略把雅岜叫到跟前。
“小武的案子一時半會兒結不了,他老家還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