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光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臨近中午。
屋裡已經沒有人了,也不知道關略是什麼時候走的,確切點說應該不知道他昨晚後來有沒有睡。
沈春光赤著腳出去,在廚房轉了一圈,料理臺上擺著麵包和牛奶,盤子下面壓了一張紙。
關略的留言:“下午一點司機來接你回宅子。”
短短几個字。沒頭沒尾。
沈春光忍不住笑出來,貌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關略的字跡。真是醜得超凡脫俗。
字型偏大,筆畫寫得特別重,好幾處地方的紙都被他戳破了,一看就知道是一筆一劃寫出來的,端正得彆扭,就像小學生的字跡,
學渣大概都是這樣,沈春光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關略撅著屁股趴在料理臺上寫字的樣子。
自己抿唇笑,從冰箱裡拿了水喝,擰開瓶蓋,一轉身便看到了掛在客廳視窗的那條裙子。
裙子已經烘乾了,絹紡材質上一點褶皺都沒有。風從視窗吹進來,裙襬輕輕飛揚。
沈春光捏著手裡的瓶子,心裡的悲慟一點點堆積。
她還記得昨天半夜這男人獨自蹲在浴室替自己洗衣服的樣子,現在裙子已經洗好烘乾,而且明顯熨燙過。
她腦中隨即又浮現關略站在掛燙機前面的模樣,肯定是將自己高大的身軀稍稍彎曲,或許燙衣服的手法不夠熟練,但表情肯定極其嚴肅認真。
–—”這個令她又疼又恨的男人。
沈春光用瓶子捂在自己臉上,心跳得太厲害。
她想過這次回來可能會遇到各種危險和麻煩,她也確實經歷過了,可說實話,即使之前被蘇霑關在白鹿山莊那間地下室裡。她內心都沒像此時這般恐懼過。
她料準了各種困痛和變數,畢竟這不是一條簡單就能走到頭的路,她也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大不了一死,只是唯獨沒料到自己的心境會變得這麼不受控制。
真是沒出息!
難道沒被蘇霑弄死,沒被範慶巖弄死,卻先被仇人“暖”死?
不行!
沈春光覺得自己有些自信過頭了,她沒料到情緒竟然變得如此不受控制。
下午兩三點的時候關略突然接到寧伯的電話。
“九少爺,沈小姐要搬走了。”
“搬走?”
“對,正在收拾行李。也沒說是什麼原因,是您讓她走的嗎?”
因為沈春光走得太突然了,寧伯才會給關略打這個電話。
關略想了想:“她要走就讓她走吧。”
他心裡清楚沈春光不可能一直留在關宅住,名不正言不順的,就算她要死皮賴臉地留在那,他自己也絕對不允許,只是沒有料到她會走得這麼急。
“寧伯,你安排一位司機送她走吧,回頭讓司機把她新搬的地址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