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外婆的一瞬間,倪懷柔的腦海裡突然閃過無數的畫面,那些畫面中是看不清面容的母親,似乎在對著她說什麼。
突然,紛亂的畫面清晰起來,畫面中的聲音也讓人聽得更加真切,她想起來了。
沈浪注意到倪懷柔臉上的表情似乎帶著如釋重負,神色溫柔嘴角淺勾。
“無論如何我母親是您養育長大的,您並不是要害她,是怕她遇人不淑對吧?怪不得母親她從來都沒有怪過您,我剛想起來,母親小時候說過您的事,她說我的外婆是個很要強的女人,是她最佩服的一個女人。”
腦海裡清晰的想起那些畫面,雖然看不清母親的臉,可是母親嘴角帶著笑對年幼的她說著柳曼文的事。
這記憶來得突然,也許是受此刻環境的刺激,倪懷柔慶幸自己能夠想起來,這記憶來的突兀又像是本該就想起一般稀鬆平常。
“曼珍她,她真的這麼說我的?”
柳曼文忘記了哭泣,抬頭紅腫的雙眼看著倪懷柔,像是一個急切想得到獎勵的孩子。
看著柳曼文的樣子,倪懷柔認真的點下了頭,就看到柳曼文的臉上揚起了笑容,這個笑容溫暖而又和藹。
原諒一個人原來是如此的輕易,倪懷柔就因為柳曼文的這個笑容,原諒了柳曼文曾經對她母親所做的一切。
傷害,也許也是一種愛的方式?
柳曼文的情緒穩定下來,光管家看著倪懷柔和柳曼文冰釋前嫌,抹去眼角的老淚一臉感慨萬千的模樣。
潘偉軒和秦醫生兩人站到一旁,芳芳和其他僕人不敢多留,剛才已經趁著混亂退出了房間,畢竟主人家的事情聽太多是會出事的。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化解了,原本爭鋒相對的局面,因為倪懷柔想起往事喊出的那聲外婆得以破解。
柳曼文吃藥後又經歷情緒大起大落昏睡過去,光管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回房反省,大雨不停也讓秦醫生無法離開,沈浪則是打電話跟沈叔報平安,只餘下倪懷柔回到房間再次檢視母親的書架。
“柔柔,你真的不怪阿婆了嗎?”
潘偉軒的問話讓倪懷柔從書中抬起頭,她把記憶裡母親曾說過的書翻出來看,想試試能不能想起更多的兒時記憶來,最主要的是看能不能想起有關父親的一些回憶。
“我母親也沒有怪過她,我又何必呢?”
合起書本放回書架上,倪懷柔對於柳曼文的恨意和不滿,其實全部都來自對母親的敬仰,說白了是替母親憎恨,可既然母親都不恨柳曼文,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那些事畢竟都是上一代的恩怨,母親那麼豁達溫和的人,一定是不願讓她承受這樣的痛苦,似乎她對母親又更瞭解了幾分。
“嗯,曼珍姑姑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人,她不會恨阿婆。你是她的女兒,也繼承了她的秉性,我沒有看錯人。”
潘偉軒看著倪懷柔,目光柔和仔仔細細的打量,被潘偉軒看的疑惑,倪懷柔側頭聳了下眉才打斷潘偉軒的目光打量。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不過你一定會很感興趣,之前怕事情有變所以沒有告訴你,昨天終於得到了確認。柔柔,你真的想知道你父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