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在晃動,寒冷的風從開著的視窗吹進來,刮在臉頰上生疼生疼的。
夢裡的時候天氣也是寒冷的,卻沒有這麼刺骨,那個男人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可是還有什麼呢?
懷柔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拼命努力回憶著夢裡的細節,可是大腦卻像是在跟自己捉迷藏,越是去拼命回憶越是想不起來細節。
王柔坐在旁邊看著懷柔的神情,看著她緊緊皺著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皺,腦海裡似乎在天人交戰一般。
在懷柔閉上眼睛思考的時候,李國樑從後視鏡看著王柔,兩個人以眼神交流交換著意見。
“你這辦法能行嗎?”李國樑擔心的瞥了眼懷柔,以眼神示意王柔詢問。
“別廢話,好好開你的車!”準確收到李國樑眼裡的擔憂,王柔白了他一眼,下巴揚了揚示意他好好開車。
看到王柔提醒他,李國樑還想開口問,可是又怕打擾到懷柔,影響王柔的計劃,心裡著急又無法發洩出口,只能踩著油門往山下直衝。
“柔柔,彆著急。你慢慢的想,想象一下現在就在那天出車禍的路上,你坐在車裡……”
王柔的聲音逐漸引導著她回到那天的現場,她坐在一輛車裡,是副駕駛座位,穿黑色衣服的司機在跟她說著什麼。
但是聲音像是隔了層看不見的膜,她聽不到司機在說什麼,只能看到司機的張張合合的在講話,周遭的環境也像是隔了層水霧看不真切。
她著急的開口想問話,卻發現從自己嘴裡發出的聲音,她同樣的也聽不到,連她的聲音也像是被吸進了看不見的水霧裡。
接著,她眼前一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不是在車裡,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手裡拿著病危通知書。
住院治療,診斷為胃癌晚期,趨於惡化,危及生命,幾個關鍵詞語看的她拿通知書的手不停顫抖,為什麼會感覺那麼悲傷。
“大小姐,請您回去看看老爺吧!”
穿著黑西服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熟悉,卻不知道是誰,同樣的看不到容貌,聲音也無法分辨來源。
“我是不會回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她明明沒有開口,聲音卻從自己嘴裡說出,明明心裡不是這樣想的,可是為什麼要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
“大小姐!”在男人帶著哀求和急切的聲音中,她轉身就走,手裡的病危通知書卻捏的緊緊地。
她是誰?病危通知書上的人又是誰?誰是大小姐?誰又是老爺?
一連串的問題讓她腦海裡像是炸開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這些問題的答案,可是這幾個問題似乎對她來說很重要,她很想很想把這一切都想起來。
“我是誰……我是到底是誰……是誰……是誰”
王柔看到懷柔臉色帶著痛苦的神色,嘴裡小聲並快速的說著這句話,心裡暗暗覺得不妙。
“到底能不能行?你別弄巧成拙,她真的想起來了,那咱們倆可就失敗了啊!”
李國樑有些焦急的看著後視鏡裡的王柔,他臉上的神色並不比王柔好看多少,整個人也是顯得非常焦慮,聲音雖然小卻還是讓王柔回了頭。
“閉嘴!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沒看到我正在催眠嗎!”
王柔很想大聲吼他,可是卻怕驚醒催眠中的懷柔,聲音比李國樑更小,但是威脅意味十足,讓李國樑也不敢再說話。
這次的催眠是鋌而走險而為之,本來懷柔的心智就非常堅定,她是拿幫懷柔回憶車禍事件當導火線,好挖掘出他們需要的資訊。
可是催眠所需要的安靜舒適的環境,現在的場景一點都不適合,要不是昨晚她就提前做了準備,恐怕今天的催眠根本就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