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彈的輕柔和緩,讓人心情舒暢,甚至還有點兒小愜意,聽著格外動聽。
疏影淺淺的笑了,角落裡的人影,不知何時又幻化成那年輕的琴師,還是從前的音樂,聽著卻仿似少了些什麼,她有些愣忡,她變得喜歡回憶,那些與陸謹南有關的片段,時常會在腦子裡浮現,除了甜蜜,只剩惋惜。
陸邵遠說,孟雪已經進了陸氏。
這意味什麼?
意味她走進陸氏的視野裡。
菸灰灼燙了她的手指,她驀然回神,竟不知陸邵遠何時前來,取走了她的煙,擱置在菸灰缸上,灰白的煙霧,嫋嫋盤桓。
“終於想明白了。”陸邵遠先開口,
疏影轉過臉,並沒與他正視:“‘銘威’的資金出了些問題。”她直奔主題:“為了拿下城南的地皮,我花了大價格,大部分資金其實都落入那些賣地的人手裡。”
“你這又是何苦。”陸邵遠嘆息:“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求愛也是這樣轟轟烈烈。”
疏影瞥過他,想取回那支菸,卻被對方攔下:“求愛?”她冷哼了一聲:“我以為只有足夠強大才能配的上他。我才這麼努力,想要追趕他的腳步。”
“可你忘了你只是個女人,一個只想得到他青睞的女人,不惜傷敵一萬,自損八千,我說了,連愛情,你都是這樣強勢。”
“你來不只是要和我說這些的,”疏影笑過:“不是要合作嗎?我要你融資銘威,填補一下銘威目前的資金空缺。”
“呵呵。”陸邵遠笑了笑:“疏影,你真是個談判高手,一上來就要我出大手筆。”
“你並不缺錢。”疏影聳肩,
“這並不能說服我融資銘威。”
“‘夜獄’年年為你輸入的資金不少,這些年你洗了不少黑錢,就是準備與陸謹南抗衡。”
“……”
“陸謹南明裡暗裡防著你,你不出手,是怕時機不夠。再者,你最怕什麼?!最怕陸伯伯得知你又摻合進‘夜獄’,
要知道,當年陸氏洗黑錢,幾乎壟斷了南江的地下錢莊,惹紅了多少人的眼,這其中不乏那些與陸氏的合作者,有句話叫有難同當,有福卻同享不了,最終因為分贓不勻,才激起曾與陸氏合作的那些商界老狐狸的恨意。他們聯合起來想搞陸氏,故意向警方透露訊息,陸氏立馬成為警方調查的物件,我很好奇,陸氏怎麼平息當年這場危機?”
她看見對面一雙漸漸生怒的雙眼,她正將這個真相,一點一點剝離,要將陸邵遠一點一點敗露在她眼前,可她知道,儘管她激怒了他,他還能控制自己,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聽著她將陸氏一段並不光彩的過去,呈現眼前。
陸邵遠極盡平息怒意,當年他為老爺子承擔了多少,老爺子卻一把罷免了他,提攜謹南,成為陸氏最高的決裁者。七年,他臥薪嚐膽了七年,又等回了陸家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桓掃清障礙,他更不能容許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破壞這一切。
“過去了就是歷史,它不可能再重蹈覆轍一次。陸氏有現在欣欣向榮的成績,離不開我們這些老功臣的汗馬功勞。”他笑道:“疏影,你記住,你威脅不了我。”
疏影笑開了:“我手上還有條線索,或許你會感興趣。”
“什麼。”
“融資銘威我就告訴你。”
“……”
“你知道人體油畫嗎?”